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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天空,劇烈的鬥爭還在繼續。
法獸在徐徐下降。
但是,那九條玉龍卻依舊生龍活虎,仿佛有源源不斷力量,永不枯竭。
當聖元大陸第一縷陽光照在京城的時候,法獸已經縮小到百丈長,而九條玉龍分毫未變。
與九頭龐大的玉龍比,現在的法獸獬豸更像是一隻倉皇逃竄的流浪狗。
右相閣中,曹德安突然長長一嘆,聲音傳遍整座右相閣。
「諸君,回家吧。」
右相閣的官員身體一震,難以置信地望向曹德安所在的房間。
那扇門,遲遲沒有打開。
數息後,一部分官員默默收拾所需之物,背著行囊離開。
剩下的官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皇宮。
大太監跪伏在地,帶著哭聲道:「太后,請您及早決斷,我們這些下人死不足惜,但您與陛下不能落在慶國之手。請太后即刻出宮,前往寧安縣,由寧安進入血芒界,在血芒界重建景國!」
太后靜靜地望著窗外,一言不發。
陳家別院。
法家聖道文會結束後,許多讀書人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留在京城。
方系的成員們,一個都沒有走。
他們住在陳家的宅院之中,希望可以為方運做點什麼。
他們第一時間感應到聖道之爭,但是,他們此刻只能聚集在庭院中,沉默著,沉默著。
他們發現,自己已經無法插手方運之事。
方運已經不是那個在聖墟中步履維艱的小舉人,也不是那個在獵場獨擋瘟疫之主化身的進士。
每個人的內心都充滿焦灼,但是,都無可奈何。
京城的大門,徐徐大開。
南城門外,柳山帶領著雜家讀書人,昂首闊步,進入大門,走向內閣所在。
一路上,早早醒來的京城百姓用異樣的眼神望著一直步行的柳山等人。
柳山如數年前一樣,仿若京城的主人。
他身後每一個雜家讀書人都面帶微笑,因為他們從京城百姓的眼中看到了恐懼。
這便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突然,天空的法獸發出一聲哀鳴,聲傳萬里。
哪怕是那些看不到聖道之爭的普通人,也聽到這聲音,本能抬頭望天。
原本只有讀書人才能看到的異象,清晰地展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九龍回歸,碩大的傳國玉璽徐徐下壓。
原本強大的法獸,即便有聖道法典的力量加持,依舊被束縛在傳國玉璽之下,隨之下落。
左相閣中。
方運深吸一口氣,拿起一隻狼毫筆,筆頭落在硯龜的墨池之中,隨後提起,停在半空數息,落在紙面上,在紙上寫下三個工工整整的大字。
政治學。
在三個字形成的一瞬間,方運周身散發出一種奇特的氣息,剛正,純粹,浩然,威嚴。
原本懸浮在半空中的社稷之劍,突然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氣息暴漲。
方運按照習慣,先以白話文著書,後以文言成書。
方運落筆書寫:
純粹的『政』,已經不足以承載國家的一切,以政為主,以治為輔,合為政治,才是最佳之道。
在不同的學說中,政治有不同的意義。
如果一定要給政治設立一個寬泛的定義,那便是,一個國家或團體之中,與權力有關的一切活動的總稱。
在儒家或人族的理想世界,政治應當是以禮、仁、德、義和善為核心的君臣行為活動,至今為止,人族君臣依舊宣稱堅守此道。
實際上,禮、仁、德、義和善作為政治的終極目標,在某些時間某些區域已經失去意義,相當多的君臣已經不再追求禮、仁、德、義和善,狹義的政治,往往變成圍繞著權力的競奪而展開的策略與陰謀活動。
政,不再是他們通往終極目標的堅信不移的活動,亦不是他們所宣揚的那樣,而是會成為滿足私人利益的活動。
治,則是掌控權力的君臣對國家和百姓行使的管理手段。
在此之前,聖元大陸的政治,沒有一個獨立和根本性的外在規範,政治運作的規範很大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