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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家號稱「兼儒墨、合名法」,號稱能容一切、能包萬道,但實際上,雜家的聖道無比駁雜。
雜家沒有聖人鎮壓,沒有教化根基,偏偏又提出那般難以達到的目標,若是繼續下去,必然會衰敗。
所以,後來雜家為了擺脫窘境,不得不專攻為官之道。
但是,即便是為官之道,也太過寬泛,因為沒有任何強有力的聖道核心,雜家的種種聖道力量,都有先天的不足。
雜家讀書人原本認為自己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可以做好,但是在吏員考試分科後卻意識到,雜家簡直就是什麼都懂,但什麼都不精。
至今雜家既做不到真正的「兼儒墨、合名法」,又無法精煉出一條強有力的聖道。
所以,宗聖想要藉助縱橫家聖道,想要憑藉自己的天縱之才,強行奪取不朽功績,縱橫捭闔,安定內外,為雜家重新確立聖道方向。
可惜,從一開始,方運就在處處阻撓宗聖。
偏偏,宗聖始終無法直接反擊。
聖不阻道。
這是聖院鐵律,因為哪怕是孔子復生,都無法確定新的變革能不能形成新的聖道,能不能增強人族。
所以,聖院在全力抵禦外敵文化侵蝕的時候,也在大力放寬對人族思想的限制,這也是禮殿力量逐漸減弱的根源之一,這也是禮殿只能針對大家族而很少針對個人的原因之一。
甚至有半聖說過,開闢新的聖道太過艱難,但扼殺卻輕而易舉,所以,若真為人族,當收起扼殺之手。
寧可錯放萬千,也不可扼殺一道。
這是人族在不斷進步的原因之一,是方運至今沒有被扼殺的原因之一,也是反對方運之人沒有聖院誅殺的原因之一。
在不違背道德、律法和國家利益的前提下,一個完善的人族必然會有用不同的聲音,否則,必將會被更有活力的族群取代,被萬界淘汰。
正是因為聖不阻道,雜家無法直接解決方運,所以雜家在發覺景國與方運威脅自身後,決定展開全力反擊,包括使用聖道鎮封,逼方運放棄與雜家相爭。
但目前看來,失敗了一半。
宗甘雨咬著牙,緩緩道:「只要能拿下吏員考試,待我雜家聖道突破,宗聖或許能更進一步。到了那時,即便不用聖道鎮封,即便不驅逐景國官員,我們也有更多的辦法與更強的力量壓制景國!諸位,你們不要忘記一點,陳……景國的那位隕落在即,只要掌握吏員考試,景國不過是囊中之物!」
宗甘雨終於說出自己真正的想法。
「那麼,還有人反對嗎?」洪茂山問。
無人反對。
議事繼續進行。
雜家大儒們一夜未睡,第二日早上七點一過,洪茂山帶領雜家和談官員,主動前往景國和談司人員居住之處。
但是,到了景國和談司官員在聖院的居住之處,所有人愣在原地。
景國和談司的人全都離開。
眾人又惱又怒。
「欺人太甚!」一個慶國雜家大學士怒不可遏。
洪茂山竟不動聲色,道:「眾人即刻啟程,乘坐空行樓船前往景國京城,主動和談。」
「洪老……」
「違者滾出雜家!」洪茂山一聲低喝,拂袖而去。
留在原地的眾多雜家官員,已經意識到了許多。
過半之人流下羞憤與痛苦的淚水。
未過一個時辰,一個消息傳遍論榜與景國。
眾多雜家官員乘坐空行樓船,主動前往景國和談。
這個消息一出,景國各地敲鑼打鼓,張燈結彩。
長江岸邊,一艘滿載乘客的客船緩緩駛離,波浪因船而動,輕輕拍打岸邊。
客船之上,一個面色粉白的秀才得意地望著岸邊一個焦急的舉人。
「關澈,你不要急,下一班船定然會輪到你。」粉面秀才譏笑道。
舉人關澈面色複雜,道:「計梧,看在你我多年的交情上,到了慶國,可別忘了提攜小人。」
「好說好說,我自然不會忘了老同窗!」計梧的語氣依舊充滿嘲諷。
別人不清楚為什麼一個舉人如此怕一個秀才,但附近的同鄉們一清二楚。
從小開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