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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運不由得想起寧安城外陳觀海的化身與妖聖狼戮分身的戰鬥,當時雖然看不懂,但現在仔細想來,兩人戰鬥所用的聖力氣息,遠比自己的枯朽之力浩大和凝實。
目前自己新的枯朽之力還比不上兩位半聖的分身,但已經有了極大的進步,正在向那個方向轉化。
在方運的神念「眼中」,家國天下內有無數淡金色的枯朽之力在相互糾纏成長,最後全部成長為新的枯朽之力,而之後再誕生出來的枯朽之力全部都是新的枯朽之力,完全代替之前羸弱的老枯朽之力。
枯朽之力晉升,整個家國天下的氣息也變得不一樣,變得更加厚重,更加沉穩,也更有威儀,仿佛由少年成長為青年。
待新的枯朽之力再次充滿家國天下後,便只是量的增多,沒有像之前那樣從質上開始提升。
方運知道這已經到了一定極限,只有自己實力更強之後,枯朽之力才能繼續成長。
看著枯朽之力,感受枯朽之力蘊含的生滅氣息,方運有種感覺,一定是妖皇發現了枯朽之力的特別之處,所以才鋌而走險進入樹界獲取這種力量,可惜陰差陽錯被自己弄到手。
「一般來說,眾聖封聖前都會將力量凝練到極致,達到所謂的純一,我之前參悟的時候,準備等以後隨時捨棄,但現在想來,妖皇不應該為了短暫的力量而花費那麼大的精力。不過,聖道根基對現太遠,我現在主要的目標是鍛天命。」
「鍛天命……」
方運晉升四境之後,就開始琢磨鍛天命。
平天下大儒基本都有能力鍛天命,但鍛天命的過程不同,結果不同,最後也有高下之分。
如果說修齊治平四境是《大學》之路,那鍛天命便是源自《中庸》。
《中庸》開篇便是「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
這一句是《中庸》全篇總綱,歷代讀書人都有不同的理解。
《中庸》中的「天命」並非是一個名詞,而是一個短語,是上天所命的意思,字面上的意義是上天所給予人的事物叫做本性,但這句話不能從字面上理解說是上天賜給了人本性。
正確的理解是,人的本性是自然形成的。
在儒家的觀念中,上天、昊天、上蒼、造物主、天帝等等並非是人格化的存在,並非是有上天這個人或神,而是為了方便理解和描述所以用這個詞語。
天,便是包括萬界的物質、萬界的運行規律、萬界的力量等等一系列之和的整體。
儒家最為看重本性,歷代眾聖與大儒多有論述。
鍛天命則是指錘鍊人的本性,只有堅守自己的本性,才能鑄就聖道根基。
格物、致知、誠意、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和平天下這八條目,其實都涉及到錘鍊本性,甚至可以說,這是先賢們探索出來的一條鍛天命的捷徑。
人自然形成的本性是純粹的,但人無法直接感知,因為本性是無形的,讀書人只有通過不斷地修行,才能逐漸感悟本性。
在聖元大陸,有關「知」與「行」的討論很多,對於「知」或「行」本身的理解也不同,不過方運最支持的不是知行合一,也不是主流的知先行後,而是行先知後。
從天的角度來看,知行合一或知先行後都沒問題,但從人的角度來看,行先知後當是正理。
人非生而知之,既然人有所不知,必然要求知,而求知,便是行。
從人的角度來看,知行合一是不存在的,只有聖賢才能做到知行合一。
人,只能先行才能後知。
至於如何行,則極為重要,從格物到平天下的八條目,便是一種針對鍛天命的「行」。
至於這「鍛天命」細節如何,方運現在並未完全理解,只是有模糊的概念和方向。
之所以要文宮火鍛天命,是要煉化那些在「行」過程中沾染不好的事物,而那些不好的事物太難煉化,耗時日久,所以一切能增強文宮火的神物便成為人族四境大儒最急需的寶物。
既要增強文宮火,又要保證不會成為新的污染,這種神物極為難尋。
方運發現三位大儒陸續清醒,便收回神念。
就在剛才,三位大儒像街邊那些一邊看下棋一邊指點江山談論天下的老頭一樣討論火山釀,無比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