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哼!若是你不寫,就不要怪元帥不念舊情!」韋長弦道。+
方運輕聲一嘆,道:「上疏請罪而已,本來不算什麼,不過,既然現在戰事不算吃緊,一直把我留在南城用處不大。若是元帥同意我在珠城外走走,比如去零丁洋垂釣,去海邊曬曬太陽,去我張家的產業視察一圈,我會感激不盡。」
「怪不得你敢寫那首《息夫人》,原來是有這個打算,說是走走,無非是為了你的親衛軍!既然你提出條件,那我就回去轉告元帥,證明我們並非故意為難你。當然,元帥是否同意你出城,我說的不算。告辭!」
韋長弦轉身離開。
兩個時辰後,韋長弦傳書。
「你只要上疏請罪,元帥會給你一塊腰牌,可在珠城十里內活動,一旦出了這個範圍,元帥將以意圖投敵罪將你就地誅殺!」
「替我謝謝元帥!」
方運收起官印,微微一笑,衝擊大學士,精神狀態非常重要,自己這些天太過緊張,若能遊山玩水幾日,感悟天地、體悟自然,有莫大的好處。
「我最近才明白,楚國的國運一直在壓制我!這第九山的考驗屢次超出我的預計,若不能很好地放鬆心神,重新調整心態,很可能無法在短時間內晉升大學士。多少讀書人距離晉升就好像只隔著一層薄薄的窗戶紙,但幾十年也無法突破。當然,更重要的是,我若不能外出,就見不到親衛軍。」
方運隨便讓下屬寫了一份請罪疏,上面只說一些空話套話,鹿門侯抓不到任何把柄。
第二日清晨。韋長弦送來可以出城的腰牌,方運立刻騎著馬,前往珠江侯親衛軍駐地。
這些天,方運一直被鹿門侯軟禁,只能在城南一小片區域內活動,甚至沒有正式與珠江侯的親衛軍見面。
每一任珠江侯。在二十萬珠江軍外,都親領額外的一萬親衛軍。
但是在十年前,這支親衛軍被生生打散,分配到各軍。
在這些年裡,珠江侯的親衛軍完全成了新兵營,大量新兵被分配到親衛軍,沒過多久就會被分到其他軍中,很快又會有新兵補進來。
鐵打的珠城,流水的親衛。已經成了珠江軍中的俗語。
當珠江侯不在的時候,中軍將軍兼領親衛軍,所以親衛軍一直受張青楓轄制,士兵雖然不斷調動,但過半的軍官都是張青楓的人,每日正常操練,除了沒有經歷過實戰,整支親衛軍整體實力要超過普通的新兵營。
方運騎著馬抵達親衛營門外。大門之上寫著「平江軍」三個大字,而中軍將軍張青楓與平江軍一干將領正站在門外等待。
方運微微一笑。翻身下馬,提著馬鞭向前走。
「見過珠江侯!」以張青楓為首,所有將領一起彎腰行禮。
方運掃視軍營前的柳樹,想起書山老人送的書中記載的張龍象之事。
「諸位客氣了,我也不是第一次來。可惜,同沐春風舊楊柳。十數年後已白頭……」方運黯然神傷。
在場有幾位將領是珠江軍的老人,目露哀色,但大部分人都是新入親衛軍,雖然不懂方運的傷感,可聽完方運的話。卻能理解他故地重遊的感情。
「回來便好!」張青楓目光里似乎有晶瑩的東西在閃爍,表情依舊嚴肅。
方運望著張青楓,一頭白髮,下巴上的兩道傷疤清晰可見。
「入營吧。」方運輕輕點頭。
方運在前眾將在後,進入親衛營,上萬士兵站在兩側,在方運踏入軍營的一剎那,所有士兵拄著兵器齊齊單膝著地半跪,聲音整齊劃一,同時高聲大喝。
「恭迎侯爺回營!」
方運站定,環視道路兩側的上萬士兵,僅僅一剎那,方運就記住了上萬張面孔,記住了每一個人的眼神,甚至能判斷出他們對自己的喜惡。
「立!」方運舌綻春雷發布命令,所有士兵立刻直立起來,抬頭挺胸,直望前方,氣勢沖霄。
黑甲如林。
春日的晨風拂過,方運心中起微瀾。
這是第一次正式執掌大軍。
方運輕輕點頭,微笑道:「不錯,軍容肅整,神氣昂揚!今晚你們自行選擇,是否留在親衛營中追隨本侯,明日之後還在此地之人,皆為珠江子弟。」
說完,方運大步邁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