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勝負的天平左右搖擺,契染在刀尖上舞蹈,逼出每一分潛力,看似不顧一切瘋狂進攻,實則拿捏得恰到好處,一切盡在掌控。平等王油盡燈枯,戰局漸趨於尾聲,契染將體內天魔本源氣盡數逼出,借法則之線滌盪魔氣,止留本源,重又灌注己身,天魔之軀洗鍊未久,又漸次轉為金身。他並不急於求成,平等王是砥礪己身的磨刀石,深淵六王,執拿法則,就算剩下些渣滓,也能榨出不少油水,趁他病要他命,機會難得,不容輕易錯失。
平等王苦不堪言,他並非敗在契染手下,真正的罪魁禍首是轉輪和陰酆,若非他二人聯手將自己打成重傷,又何至於落得如此下場?龍游淺灘,虎落平陽,平等王亦是果決之輩,眼看難得善終,當即施展最後的手段,拼盡全力張開神域,下一刻法則之線逆轉血氣,倒灌而回,千錘百鍊的深淵之軀猛地炸開,一道血光沖天而起,徐徐向外擴張,所過之處虛空破碎,萬物化為灰燼,一團精血挾裹神魂,趁機遁去。
深淵主宰捨命一擊,契染不得不避其鋒芒,急退百丈,以法則之力消解血氣,護住己身,不敢有絲毫怠慢,一時間無暇分神,只能眼睜睜看著平等王遠走高飛。百餘息後,天地重歸於安寧,冰原凍土被生生刨去一層,水汽蒸騰,一片狼藉,契染撥動法則之線,將虛空破碎處一一捏合,若有所思,心中多了一分忌憚。
此番趁虛而入拿捏平等王,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雖然借他之手執拿法則,成就上境,箇中兇險難以言喻,最終被他縱精血脫逃,未能克竟全功。他在神念中反覆推衍千百回,發覺無論怎樣應對,都不得留下平等王,稍有不慎便前功盡棄,眼下已是最好的結局。深淵主宰未可小覷,平等王在六王中不居前列,由此推測昊天北冥的神通手段,絕非他眼下所能對抗。契染意識到自身的弱勢,放棄第一時間追蹤而去的想法,略加思忖,抽身向西而去,蜿蜒行出千里之遙,尋得一處隱秘的冰窟,封絕氣機,閉關修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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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花費百日光景鞏固上境,體內天魔本源氣盡數轉為涅槃之力,接下來要做的就是洗鍊金身,執拿更多的涅槃法則。如平等王這般送上門的資糧,可遇不可求,不過深淵意志雖然歸來,血戰尚未完全平息,如何抓住機會,就要憑手段和運氣了。
契染離開冰窟,重新回到廣袤無垠的冰原,魔將的體徵已完全消退,眼下形貌與契染大體無二,既然如此,借用一下他的身份,也便於行事。
他當即辨明方向,直奔風屏谷而去。
「風屏谷」深入北地數十萬里,四圍地脈隆起,群山連綿如屏,將風雪隔絕在外,於嚴寒中辟出一方和暖谷地,堪以容身。風屏谷並非無主之地,最初由契染駐紮一支偏師在此,經營數百載,建築修葺,頗具規模,及至西方之主樊隗興兵來犯,風屏谷成為四戰之地,多方勢力反覆拉鋸,最終樊隗占據了風屏谷,引來深淵意志回歸,拉開了終戰的大幕。
戰火向東轉移,一直蔓延到深淵之底,風屏谷乃彈丸之地,很快被諸方勢力遺棄,只剩倉谷糜、柯軛牛、山鶇、閻虎、閻狼等一干老弱病殘留守。其時深淵血戰正酣,鎮將率大軍縱橫捭闔,驅使魔物四處擄掠血食,風屏谷數度被圍,岌岌可危。倉谷糜與柯軛牛被迫攜起手來,精誠合作,好不容易撐過三五日,眼看淪陷近在眼前,斜地里殺出一支疲憊之軍,將魔物驅散,暫時解了風屏谷之厄。
那支疲憊之軍以南明小主、管大椿、烏照、姬勝男為首,麾下尚有犁山猱、孔九梟、樓枯山、樓枯河、九瘴獸王、胡觸、鄧犁、施旋豹等,卻是魏十七遺下的人馬,身不由己捲入血戰,大小百餘戰,死傷慘重,一時無處落腳,兜兜轉轉仍迴轉風屏谷。南明小主雄心勃勃,接連遭遇迎頭一棒,二棒,三棒,早已打沒了心氣,無比懷念魏十七尚在之時,那真是過去的好時光,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橫掃深淵罕遇敵手,莫說區區鎮將,即便對上深淵主宰也毫不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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倉谷糜柯軛牛有自知之明,背後沒人撐腰硬不起來,當下陪著笑臉放低姿態將他們迎入風屏谷,鑿開堅冰,將囤積多年的血食挖出來酬軍,侍奉得甚是周到,生怕得罪了這一幫凶神惡煞,惹火燒身。
南明小主狼吞虎咽,才吃了個半飽,手下心急火燎來報,有鎮將率魔物大軍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