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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祭壇廣場上空無一人,靜悄悄地,魏不二甚至能夠聽到天空中,紅霧涌動的聲音——柔軟幽啞,像母親撫慰嬰兒時的低語。
「鍾秀秀呢?」他問道:「現在在哪裡?」
雲霧涌動,繪出艾達神秘的面龐,「在一個遙遠國度。」
「具體是哪裡?」
「我不能說。」
不二很快猜到了真相——「是鍾秀秀許願的時候,不許你告訴我的麼罷。」
「你很聰明。」
「也就是說——鍾秀秀還活著。」活著就是希望,活著就是最好的消息。
「不僅活著,」艾達道:「活得還很好,很快活——在彼國度,她身懷聖血,猶若神明,人人敬仰她、愛慕她,絕不會有人有眼不識崑山,更不會有誰冷落她。」
不二苦笑一聲:「這些也是她讓你告訴我的麼?」
「全憑你自己想像罷。」艾達接著道:「在彼國度——她擁有最好的靈脈,最好的聚靈陣,最好的靈丹妙藥,最好的功法,凡眾對她的敬仰供奉如小溪湧入江河,化作她的修為。她可以專心修行,心無旁騖,成就大道。」
「當真如此?」
「當真如此。」
不二大概猜到些什麼。
這個時候,他可以許願讓秀秀回來。但回來不是終點,而是絕望的開始。秀秀只能在痴情大道上越走越遠,就像沙漠裡饑渴的旅者追尋著海市蜃樓。
對於秀秀而言,現在這樣最好不過。只要離開他,就是離開痛苦之源,就會一點一點好起來。時間可以抹去一切。愛亦如此,恨也如此。
但是,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誰能保證秀秀的處境安全?
「我的第一個願望,」他說道:「不管用什麼方法,確保鍾秀秀絕對安全,確保沒有人強迫她去做不願意去做的事情。」
「我做不到。」艾達說道。
「你的意思是……」
「因為她本就很安全,」艾達道:「也絕不會有人強迫他做她任何事情——獻祭是要實現某種目的。已經實現的事情,無法進行獻祭。」
(二)
紅霧像沙灘上的海水,一層一層漫涌,讓艾達的面孔忽隱忽現,神秘莫測。
「許願罷,」艾達說道:「你還有三次機會。」
「我想讓我的爹娘重獲肉軀。」不二道。
「你要付出的是——」艾達說道:「有一個深愛著你的姑娘,名叫鍾秀秀。你將失去她的愛。」
不二沉默了很久,終於說道:「我希望她忘了我,但絕不可以以此作為祭品。」
艾達說道:「那麼,你是否願意用掉一次許願的機會,讓鍾秀秀忘記你。」
「我願意。」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說完這句話,他自認自己永遠無法解脫了。
他心頭上了枷鎖,關入了牢籠——這是罪人對其所犯罪行應有的報應。他將永遠銘記這位姑娘和這段感情,他的心中也將永遠留下一個位置。他將飽嘗自責之苦,但是這位姑娘終得解脫了,這是最好的事情。他站在牢籠里,看著外面自由的世界,心中想到。
「很可惜,」艾達說道:「我無法幫你完成這個心愿。」
「為什麼?」
「鍾秀秀早就想到你會這樣做——」艾達說:「你永遠無法知道,她為了記住你,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不二心頭一痛,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你的第一個願望——」艾達接著說道:「復活無憂暖雨和魏長風,無需你的獻祭。這是小艾達對生父的獎勵。」
在一陣光影閃爍之後,魏長風和無憂暖雨真的活過來了,站在不二面前微笑看著他。接著,又被紅光一照,消失不見了。
艾達說:「等你離開古城,就會再次見到他們。」
「我的第二個願望,」他說:「我想成為悟道境修士,站在此界高絕之地。」
許願的時候,他總覺得這是虛幻的妄想,根本無法實現。但艾達說:「你需要付出的是,鎮海獸額頭的冰鳳紋身,還有玲瓏雄配和雌配。」
「這兩個東西並不在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