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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著。」顧澤銘瞪了她一眼。
那意思分明是,她敢去試試?
顧俟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慫了。
隊長啊,你自求多福吧。
「去吧。」顧澤銘喝了一口牛奶,淡淡道。
管家抬腳,正準備上樓,抬頭卻就瞧見穆蒔從走廊拐角走出來。
他微笑問好:「穆先生,早上好。」
「好。」穆蒔頷首,「瀟瀟,早,哥,早。」
男人的稱呼叫得很是順口,顧澤銘卻在一旁恨得牙痒痒。
誰是他哥?
真狗,真不要臉。
呸!
「喲,下來得挺早啊。」顧澤銘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
穆蒔坐下,很是自然,沒有絲毫的侷促:「嗯,起晚了,哥準備的床實在是太舒服,多謝哥的用心。」
顧俟瀟在一邊聽著,一邊暗暗地給穆蒔豎大拇指。
瞅瞅人家這理由找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淡定自如!
顧澤銘氣急,但也不想在穆蒔面前落了下乘,便掩去了自己憤怒的情緒,冷哼一聲道:「床舒服,人可就沒那麼舒服了。」
穆蒔淡笑,不做回答。
「咳,隊長,你嘗嘗早餐,哥,我去叫楠楠起來。」顧俟瀟咳了一聲,道。
試圖緩解這尷尬的氣氛。
說這話的時候,喬楠楠也剛好從樓上下來。
「俟瀟,早,澤銘哥早,穆先生早,管家爺爺早。」喬楠楠乖巧地對著幾人一一打招呼,而後走到顧俟瀟身邊的位置坐下。
「楠楠你起來了,來嘗嘗早飯,可好吃了。」顧俟瀟將一碟三明治拿到女孩跟前,目光一頓,注意到女孩眼眶下的一圈烏黑,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格外明顯。
「怎麼了楠楠,黑眼圈這麼重,是睡得不習慣麼?」少年有些擔心道。
坐在對面的穆蒔聞言,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一秒,而後又恢復如常,神色平淡,好似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沒,就是昨晚覺得有點熱。」喬楠楠拿起筷子,搖搖頭,笑道。
女孩雖這麼說,可顧俟瀟總覺得她的笑容里透著一股莫名的憔悴。
「熱?」顧澤銘皺眉,「是被子太厚了麼,管家,讓人準備一套稍薄一點的送過去。」
現在的年輕人怕熱也是常事,年紀輕輕的,心火旺盛,所以顧澤銘沒覺得什麼奇怪。
可看似在享用早餐,實際上正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喬楠楠的穆蒔,在看到某處時,目光突然一頓,漫不經心道:「昨晚的風挺大的,你開窗戶了麼?」
喬楠楠搖頭。
「沒有,晚上臨睡前我怕半夜會冷,所以特意沒開窗戶。」
女孩的話不似作假。
穆蒔端起手邊的杯子,抿了一口牛奶,低垂的眸子裡閃過一道冷光。
昨天晚上在跟那個人打鬥的時候,他房間裡的杯子倒了,回房重新開燈查看,杯子的碎片落在地上,還摻雜著淡黃色的茶水和茶葉。
而喬楠楠的右手袖口處,便有一處發黃的水漬。
沾到的地方並不大,但認真觀察還是能看出來的。
他可不覺得天底下有這麼巧合的事情。
也就是說,昨天晚上到他房間裡來的人,就是喬楠楠。
回憶一下昨晚那個人的身形,再和喬楠楠的身形進行對比,的確很相近。
如此,穆蒔心中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確定那人就是喬楠楠。
可那雙血色的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楠楠為什麼會是血族?再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喬楠楠是血族,為什麼整天跟她待在一起的顧俟瀟和該隱會沒有感覺到?
這件事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
穆蒔眸光微凝。
不行,得找機會,好好跟該隱談談才行。
如果喬楠楠真的是血族,那麼她的目的不明,的確不能讓她再留在顧俟瀟身邊了。
喬楠楠並沒有注意到男人的暗自打量,一直在與顧俟瀟說笑。
但整個人總給人一種怎麼也掩飾不住的疲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