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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輪明月高懸天空,清輝遍灑。
精舍內,法空擁著被子睡得香,做了一個好夢。
他渾身放著金光,站在眾人跟前,任憑他們怎麼拼命砍殺,刀劍砍在他身上叮叮作響,他卻雙掌合什,宛如一尊佛像般巍然不動,刀槍不入。
金剛不壞神功的根本是令身體達到金剛之境,不朽不壞,永駐世間。
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只是附帶的效果而已。
對目前的他來說,反而附帶效果更重要,刀槍不入水火不侵最好。
「砰!」院中傳中一聲悶響。
法空驚醒,飄身而起,周身隱隱流轉金光,穿著月白中衣出現在院外。
被月光染白的台階下,澄虛正趴伏在地,淨離滾落在一旁。
澄虛伏在地上看不清臉色,淨離則仰面朝天躺著,雙眼緊閉,臉色蒼白如紙。
「師伯,這是……?」法空皺眉上前,要扶他起來。
澄虛艱難抬起頭,鮮血染褐了半邊臉,咧嘴笑笑:「先別管我,先看看淨離師叔。」
他說著話,「哇」的吐一口血。
「先救淨離師叔……」
他喃喃說一句,眼神變得茫然,迅速失去焦距,呼吸微弱下去。
這一口血好像把他的精氣神抽空。
法空雙手結印,以最快的速度誦持兩記回春咒。
搭上他手腕發現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元氣大虧,身體賊去樓空,五臟六腑受創。
但生機猶在。
回春咒就能救回他。
法空來到淨離身邊,探手一搭其頸,淨離已然沒了呼吸與心跳。
他臉色沉肅。
澄虛此時清醒過來:「沒救了嗎?」
「唉……」他嘆一口氣:「我到的時候,師叔他已經氣絕了,但我不甘心,你的佛咒原本就不可思議。」
法空搭上淨離的手腕,眉頭鎖得更緊。
澄虛喃喃道:「其實是我不甘心,其實也明白,佛咒再精妙也只能醫活人,不能治死人,死了總不能還陽吧。」
法空繼續沉默,眉頭鎖得更緊。
澄虛隨即痛罵:「狗屁的光明聖教,光明,光明個屁!沽名釣譽,連死人都不放過!」
「我背著師叔回來,他們百般阻撓,就是怕把師叔救活!」
「光明聖教講規矩?簡直笑話!真講規矩也不會以多打少,呸,他們不配叫光明聖教!應該叫黑暗魔教!」
他罵得臉紅耳赤,聲音越來越大。
回春咒之下,他的元氣在迅速恢復。
「這個仇一定要報,一定要還回去,把他們揍得屁滾尿流,落花流水!」
「尤其那混帳單飛揚,虛偽之極,偽君子一個,不把他廢了,我就不配為大雷音寺弟子!」
澄空忽然鬆開手,搖搖頭。
澄虛戛然而止,頹然嘆一口氣。
他慢慢拉起淨離一隻手:「師叔,待日後我們在西天極樂世界見面,我再請罪,怨我修為不夠,輕功不濟,沒能儘快趕回來,說不定早趕回來一會兒,你就有救了!……師叔你放心,那老傢伙已經死了,我又補了一掌,保准他死得透透的,哈哈!」
法空搖搖頭:「師伯,淨離師叔祖還有救。」
「嗯——?」澄虛猛扭頭看他。
法空輕輕頷首:「是真的,有救。」
「那還等什麼,快救啊。」澄虛忙放開淨離的手,催促法空:「快快快。」
法空笑了笑,結印誦咒。
原本以為要給淨離用甘露枝,自己現在練了金剛不壞神功,不必那麼多顧慮了。
可沒想到,竟然不用甘露枝,淨離身體隱藏著一絲生機,很隱蔽卻瞞不過他。
他心生無限好奇。
敏銳的感覺讓他感應出,這一絲生機並不屬於淨離自身的生機,是掠奪自外界。
十有八九就是阿修羅神功,看來阿修羅神功蘊著大玄妙啊。
他一口氣施展了數道回春咒,疊加之後的威力更強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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