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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吃根冰棍兒。」
先遞給房東一根冰棍兒,又遞給大姨和母親,順勢將一瓶礦泉水遞給大姨,另外一瓶拿在自己的手裡,擰開,示意母親先喝。
「誒,這孩子,懂事。」房東大娘下意識想要客氣一下,魏濤已經將冰棍兒塞到了她的手裡,順勢,她也就誇了一句。
天熱,小院的牆根地下,背陰,有吃冰棍兒降溫作為雙方討價還價和彼此誠意買賣之間搖擺的緩衝,房東和大姨之間幾乎不停的話語,短暫停了下來。
魏濤順勢走進了平房屋內,連排的平房,這個房子是在臨近土路把頭第一家,在這樣此時絕對稱得上是郊區之外的地界裡,這把頭第一家是沒有任何地理優勢的,與其它一樣格局房子唯一的區別是它將院門,開在了土路上,而其它家,是開在更狹窄的胡同里。
小院不大,一個破舊的小倉房,院子裡有一個地窖,正屋也就是三十多平,進門是個你可以理解為稍大一些廚房的區域,水泥地,略有坑包起伏不夠平整,但屋內窗明几亮整潔度足夠,房東大娘也沒有吹噓,從門窗和灶台即可看出,確實是乾淨人家才能住出來的效果。
裡屋和廚房之間有一扇小窗,現在裡屋只有一鋪火炕,其它東西都已搬空。坐在火炕上可看到廚房內。整個正屋就是一個正方形被一切兩半,一邊是裡屋一邊是廚房,只是廚房的內側,一堵牆隔了一個非常小的房間,有面向後胡同的窗戶,還擺了一張單人床,寬也就一米五,長有兩米多,放了一張單人床,勉強在床頭塞下一個老舊學校內使用的單人書桌,頭頂釘了一個柜子,裡面還有沒拿走的衣服掛,顯然要在這個房間居住,你的個人物品衣服之類要麼是放在頭頂的柜子里,要麼是放在單人床下,要麼就只能是掛在牆壁上的衣鉤上。
平房沒有暖氣,只靠爐火取暖,可想而知這沒有火炕的小房間冬天必定很冷;後窗和房門是錯開夏天沒有過堂風肯定燥熱。但不管怎麼說,人家這也算是兩室了,對於一個十八歲的大小伙子而言,擁有自己的獨立私密空間,那堵牆和那扇門,是可以抵禦冬天的寒冷和夏季的炎熱。
魏濤知道,這個房子房東之所以賣,沒別的原因,就是因為她和她的家人完全沒相信城市開發建設,能夠一路將城市的腳步擴充到這裡,不然別說是兩萬塊,哪怕是十萬塊,他們都不會出售這個房子。
可即便是兩萬塊,對於每個月只有不到六百塊錢工資的周興蓮而言,是她省吃儉用苦熬加班十幾年積攢下來的全部家當。
後來魏濤跟母親聊過,為什麼當時面臨著下崗,又沒有多少錢的母親,為什麼動了買房的念頭。
「有房,才算是有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