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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落的厲害,當然,這個沒落只是相對於其他幾大世家而言,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其他人眼中,太原王氏可依舊是高不可攀的人物。
不過因此一來,王家子弟就更低調了一些,而且放低了姿態,有意多結交一些豪門,籍以鞏固王家的地位。他見此人獨坐,神態悠然,置身於眾多世家子之間,毫無拘謹神態,料想是一位世家大族子弟,便想結交一番。
王思遠走到楊帆身邊,微笑拱手道:「請教,這位兄台高姓大名?」
楊帆正思索著這個問題,暗暗分析著李慕白的用意,忽見人家彬彬有禮地攀談,忙也起身還禮,道:「在下姓楊,單名一個帆字,不知兄台是……」
王思遠一聽姓楊,心中便是一動:「莫非是弘農楊氏?」
不過楊帆並未報他的出身,照理說家有郡望的都會自報家門,這倒不是世家子弟性喜炫耀,而是因為這是對家族傳承的自豪和尊重。楊帆只說姓名,未報郡望,王思遠先就有些奇怪,再把楊帆兩字連起來一想,陡然想起剛剛才聽說過此人的名字,不由失聲叫道:「啊!可是……刑部楊郎中?」
楊帆有些意外,沒料到這人竟聽過自己的名字,忙道:「正是!」
「啊……啊,久仰,久仰!」
王思遠本以為楊帆是一個世家子,卻沒想到是開罪了范陽盧氏的楊帆,心中大失所望,言不由衷地說了幾句客氣話,便又拱手告辭了,其風度作派自然還是沒得說,不過楊帆已經看出此人神情微現尷尬,似是看錯了人,不由暗自好笑。
王思遠回到亭中把楊帆的身份悄悄一說,那亭中眾人便紛紛向楊帆打量起來。盧氏家族全部退回范陽,這是何等大事,他們這些世家豈能不知。盧賓之和楊帆之間那番衝突雖然隱秘,而且有心人也想遮掩,還是慢慢傳開了,一些高門世家的核心子弟已經知道了此事,而且不是外界所傳的什麼為了女人爭風吃醋,他們了解的是事情的真相。
因為盧氏的退出,各大世家得了更多好處,心底里對這個楊帆便不排斥,而且對盧家受到「小小損失」,他們還有一種幸災樂禍的念頭,可那並不包括這些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的後生晚輩。他們與盧賓之同為世家子,自然而然便有一種同仇敵愾的感覺。
楊帆一個寒門庶族子弟,居然把范陽盧氏的嫡子整得灰頭灰臉,連盧老太公都著了他的道,被迫返回范陽,這些山東士族的子弟覺得盧家丟了臉,就等於是他們丟了臉,望著楊帆的目光便有些不善。
楊帆來時以為李家也要大魚大肉招待酒席的,所以空著肚子來的,結果全不是那麼回事兒。他年輕力壯,又是習武之人,飯量本來就大,一路零零碎碎吃的那些東西根本填不飽肚子。
如今見那長凳上擺著的食物之中,有一個擺成了園林別墅山水風景的的冷拼,樣子挺招人喜歡,上面的食物也正合自己胃口,而那些世家公子們高談闊論的,根本沒人取用,便毫不客氣地端過來,好整以暇的吃起來,一邊吃東西,一邊繼續想問題。
那幾個世家子見了楊帆這般作派,更見鄙夷神色,低低耳語一番,幾個人便紛紛站起身,向楊帆走來。
「楊郎中請了!」
幾人滿面春風地向楊帆打招呼,楊帆思路再度被打斷,有些不悅地微微皺眉。幾人視如不見,紛紛紛紛自報家門,一個滿臉青春痘的少年拱手道:「太原王思源!」
楊帆努力咽下那口味道極美的薰肉,揚眉睨了此人一眼,心道:「這人定是那王思遠的兄弟了。
一個四方腦袋、身材敦壯的年輕人拱手道:「滎陽鄭宇!」
又有從三旬上下到十五六歲,玉樹臨風、容顏俊美的四兄弟一起拱手道:「博陵崔湜、崔蒞、崔液、崔滌!」
眾人一來,那氣勢便有些不善,雖然他們的微笑和風度無懈可擊,可是終究是一群年輕人,城府不深,那敵意藏得雖深,以楊帆的閱歷還是馬上就感覺了出來。
楊帆既知這些人不懷好意,連站起來見禮都免了。他懶洋洋地放下那盤被他吃空了的「園林」,淡淡地道:「怎樣?」
自稱崔湜的那人含笑道:「今日你我同赴李太公壽宴,也算一場緣份。我看楊兄靜坐獨酌,未免寂寞。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我們不妨就以這李府園林中一情、一景、一物或者壽宴場面為題,吟詩答對一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