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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聲音輕柔,並沒有斥責的味道,就只是詢問她。
顧暉也覺得很抱歉,她總是沒有及時考慮到後果,想到什麼就做什麼,這一次到底是栽了大跟頭。
「安宴……」她一張嘴說話,氧氣罩里就聚集了許多白霧水汽。
顧暉皺了皺眉,到底是這半個月躺在病床上沒有說話,嗓子乾涸的厲害,一開口就像七八十歲的老太太似的。
他的眼眶一直是紅的,大概是沒有睡好的原因。
疼痛不絕於耳,一點點湧上了腦袋。疼得她睡不著,漸漸的,額前也冒出了細汗。
「安宴,我好疼……我全身都疼,好疼好疼。」
她以前其實是個特別堅強的人,可是後來和安宴在一起之後。各種小脾氣被他寵得越發驕縱,漸漸的,變得越發矯情。
許是這一次瀕臨死亡,她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現在需要的是什麼。她無法失去安宴,永遠也沒辦法失去他了。
他滿眼心疼,可是也沒辦法,最後輕輕為她按著手臂和頭按摩放鬆,希望能為她減輕一些疼痛。
像是一陣風颳過心頭,有什麼東西迅速甦醒盛開,又立馬頹敗。她垂著眼帘不敢看他,他很專注,而她閉上眼睛逃避,此刻這種不適與他給她的安穩,成了她的避風港。
心頭明晃晃的閃過許多過往,仿佛有什麼東西,還未開花,便已經頹敗的凋零了。
他柔聲給她說這些天發生的事:「許伯父礙於身份不方便,只是私下讓人調查這次的事。我也有讓人去查,你放心,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他的聲音十分凌厲:「無論是於鵬生溫初晗,還是現在的王艷林和廖斌,無論什麼理由,都不能傷害你。」
心頭的悸動無法停止,發達的淚腺總是在不適合的時間泄露她的心緒,顧暉緊緊閉著眼睛,只怕自己一睜開眼就要流淚。
最後她穩了許久才睜開眼,用一雙淚眼有些擔憂的問:「我什麼時候才可以好?該不會這輩子都要瘸著腿過日子吧?」
安宴說:「不會的,醫生都說了你恢復的比預期好很多,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的,但是在此之前,你必須乖乖接受治療。」
他在的時候,總是十分安心,顧暉垂了垂睫毛,安宴找了張看護床搭在旁邊。顧暉分他一半被子,他就這樣牽著她的手,半個月來第一次陷入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