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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傳來很輕的敲門聲,隨之響起蒼月的聲音:「夫君,我可以進來嗎?」
蒼月靜立門前,手裡端著一碗剛剛熬好的糖粥。她敲門之後,卻沒有得到回應,她再次抬手,但卻又停在空中,猶豫一番後,終於還是將手放下,轉過身來,放輕腳步準備離開。
但剛走出兩步,心中忽然湧上一股強烈的不安感。她飛速的轉身,直接推開房門……眼前的一幕,讓她一下子呆在那裡。
一道猩紅的血跡從床榻上鋪下,一直蔓延到牆邊。雲澈整個人蜷縮在牆角,頭部埋在膝間,右手抓著胸口,五指全部抓入皮肉之中,鮮血淋淋。
全身散發著一股灰暗的絕望氣息。
「夫……夫君!!」
蒼月花容失色,糖粥摔了滿地,她驚叫著撲了上去,緊緊抱住雲澈,一開口,便已哭了出來:「夫君……夫君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夫君……」
蒼月的聲音喚醒了沉浸在痛苦深淵中的靈魂,他緩緩的抬起頭來……嘴角、鼻間、雙目、雙耳……七竅之中儘是血痕。
「月兒……」他嚅動嘴唇,乾澀的聲音帶著深深的痛苦。
「夫君……你……到底怎麼了……」蒼月被驚嚇到幾乎要大哭出聲:「我……我……我去喊爹娘……」
一隻手將蒼月拉住,雲澈緩緩搖頭:「我沒事……讓我抱一會兒……就好……」
他抱住蒼月,頭依偎在了她的胸前,初時抱的很輕,但在無意識中抱的越來越緊,如同一個失去了安全感的嬰孩。
感受著雲澈身上錯亂的氣息似乎在稍稍平穩下來,蒼月惶然的內心微微緩和了幾分,她把自己柔軟的嬌軀更加貼近他,小手放在他的背上,將他柔柔抱住。
他們的無數次相擁,從來都是她依偎在他胸前,那一直是她生命中最安心,最滿足的時刻。第一次,雲澈伏在她的胸前,脆弱的像是個受傷的孩子。
「夫君,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的身邊。」蒼月輕輕的呢喃道:「你就算會失去一切,也永遠不會失去我。」
「……」雲澈將蒼月更加的抱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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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家大廳,慕雨柔正和鳳雪児敘話。
就容顏而言,慕雨柔一直堅信小妖后是這世上最完美的女子,不可能有任何人可與她相提並論。如今見到鳳雪児,身為女子的她都有一種如見天人的恍惚感。而不僅如此,就連玄力修為都幾乎不遜小妖后,最關鍵是對雲澈一往情深。
雖然今日只是初見,但她對鳳雪児喜歡到簡直如法形容,拉著她的手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開。
隨著一股冰冷寒氣,慕容千雪和楚月璃走了進來,嚮慕雨柔行禮道:「雲夫人,聽聞宮主已經回來,不知他是否安好……我們姐妹想去問安。」
「慕容師伯,楚師叔,你們放心好了,雲哥哥已經沒事了,現在正在休息。身上的傷應該再有幾天就可以痊癒了。」鳳雪児微笑著安慰道。
「那就好。」慕容千雪和楚月璃輕輕鬆了一口氣,冰顏上的擔心總算淡去了幾分。
慕雨柔看著她們,溫和的笑了起來:「你們為澈兒所累,棄離祖地,來到這陌生之地,卻依然對他如此關心掛懷。澈兒能得你們如此對待,真是他莫大的福氣。」
慕雨柔的話讓兩女微微惶恐,楚月璃道:「雲夫人千萬不可這麼說。宮主對我們冰雲仙宮有著救命之恩,若無宮主,這世上早已無冰雲仙宮。」
「不錯。」慕容千雪微點螓首:「宮主先後數次救我們冰雲仙宮於絕境,且對我們所有人都有再造之恩。若無宮主,我們所有姐妹、弟子都已葬身天玄大陸。而且當年……我們沒有保護好師姐,以及宮主和師姐的孩子,宮主卻以德報怨,不但數次相救,從不視我們為累贅,就連命危之時都沒有放棄我們。宮主之恩,我們永世都難以相報……」
慕容千雪的聲音逐漸的小了下去。因為她看到慕雨柔微笑的面孔忽然僵硬,眼神也一下子怔在了那裡。
慕雨柔扶著座椅,緩緩的站了起來,雙目愣愣的看著慕容千雪:「你……你剛才說什麼……澈兒的……孩子?」
慕雨柔的反應讓慕容千雪和楚月璃同時愣住:「雲夫人,這件事……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