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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名不如見面,殿下……」
崔明遠話都沒說完,李承乾打斷道:「就別稱呼殿下了,當我踏出太極宮,走出長安城的時候,便不再是什麼殿下,容我自我介紹一番,我姓李,名承乾,字高明,縣令大人稱我高明便是。」
他沒想過改名什麼的,倒不是說什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這類屁話,只是他很清楚,這個名字在關鍵時候能救命。
「公子說笑了。」崔明遠當然不會稱呼他高明,他是一個標準的儒士,上下尊卑之類的儒家禮儀,被他看得很重,「陛下一日不下發明詔,公子依舊是我大唐太子。」
「不說這些。」李承乾不願意和他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說道,「不知道縣令大人今日尋我,可是有什麼指教?」
崔明遠有些尷尬,他也就是剛剛見李承乾對老百姓的謀生手段頗為不屑,這才開了口。但真要說是有心尋他,這純屬扯淡。
對他來說,李承乾途徑涇陽城,只要不在他的治下搞風搞雨,他權當不知道。
他既不想牽扯上朝堂上的紛爭,也不願意因為李承乾損壞涇陽百姓的利益。
他的眼裡,只有這不大的涇陽城。
但是這會兒,李承乾這般問,他倒是不能這麼回答,沉吟了片刻,崔明遠才說道:「公子之心胸,吾輩不及。但公子自幼錦衣玉食,對底層老百姓的謀生手段卻是多有誤解之處。」
聽他這麼說,李承乾笑了。
對於崔明遠這個人,他不了解,但昨天趙岩幾人也在城裡打聽過,別的不說,這崔明遠的官聲卻是很好,老百姓對他也很是信服。
不管他是不是崔家人,至少憑這一點兒,就值得李承乾對他刮目相看。
其實,李承乾還是對唐朝,尤其是唐初時期的士族有些誤解,可能是曾經小說看多了,反正在他以前看過的小說里,這些士族沒幾個是好的。
但不得不承認,這個年代的讀書人,真沒幾個大奸大惡之徒,最多也就是為了家族蠅營狗苟,真要說起來,其實也是人之常情。
「縣令大人言之有理,我的確從小錦衣玉食,沒有體會過底層老百姓的謀生之艱,確實不應信口胡說。」
李承乾的姿態放得很低,聽得崔明遠頻頻點頭,讀書人都有個爛習慣,就是希望自己的說教能讓當事人心悅誠服的接受。
單從這一點來說,崔明遠就覺得這太子還不錯,能聽人勸,可能有些時候行為狂悖了一些,也不過是孩子心性罷了。
但就在他這般認為的時候,李承乾話音一轉,又說道,「但如果知縣大人覺得我剛剛所言,不過是因為那婦人操持賤業而使我對其輕慢,那可就冤枉小子了。」
說完,李承乾就笑意盈盈地看著崔明遠。
崔明遠明顯詫異了一下,雖然李承乾語氣平和,但言語中透出的意思卻是一點兒不平和。
「公子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