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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對嗓子呵護備至的人,學廚之事立即作罷。
隔壁住著一對夫妻,每日早晚外出賣餛飩,妻子與她年齡相仿,孩子卻已經生了三個,鶯歌常常聽見隔壁傳來的孩童嬉鬧聲,熱鬧極了。
她有些羨慕,羨慕之後又深感自己悲哀。
因為她知道自己絕不可能嫁給一個賣餛飩的男人為妻。在歡場被馴化了二十多年,她已經無法接受普通百姓的生活,她的生活需要被詩歌與讚美包裹,否則便會無所適從。
這很奇怪。
明明曾經,她也嚮往著為意中人洗手作羹湯、燈下繡鴛鴦,怎麼如今嫁了人,反倒開始懷念過去賣唱陪笑的日子了?
長夜漫漫,寂寥無處排遣,鶯歌撥動了琴弦,空靈如清月的歌喉唱響,纏綿悱惻,婉轉淒涼。等到一曲終落,四下里悄無聲息,沒人在乎她唱的是什麼。
許是苦悶太久未能排解,鶯歌病了。
輕微的傷寒咳嗽,白日不思飲食,夜裡難以入眠。
人在病中總是會尋找依靠,但孫老闆離開前不曾留下地址,她想要捎封書信也難,也曾考慮要不要寫信給姚娘,可想起離開忘憂閣時姚娘的那番訓話,又覺得情誼已盡,沒必要再去討嫌。
病了幾日後,有客人登門探望她。
這人自稱謝姨娘,鶯歌並不認識,但隨後她說自己名叫香芷,鶯歌便知道對方是誰了。
她斜靠在靠枕上,手裡捏著帕子,掩唇咳嗽了幾聲,對前來探病的香芷不冷不熱。
「我早已離開忘憂閣,不知謝姨娘來我這裡,有何貴幹。」
香芷沒直接回答,目光掃了眼屋裡伺候的丫鬟,笑了笑,「這是孫老闆買來伺候你的人?年紀小了點,不過手腳倒也麻利。」
鶯歌的身體微僵,抬眸打量眼前女子,「……你,認識我家夫君?」
「他來我店裡吃過飯,我與他有數面之交,認識是認識,但也算不上熟。」
香芷略微停頓,又笑著道:「盛京城中傾慕你的男子有許多,孫老闆在其中算得上長情,我感動於他的痴心,為了能讓孫老闆得償所願,曾為他出謀獻策,可惜沒能吃上你們的喜酒。」
鶯歌盯著香芷的眼睛,緩慢的問道:「不知你是如何……為他出謀獻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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