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我可就要走了啊?」洪福的脾氣似乎還是那樣,他儘管置身火中,但有罪物保護他一時半會根本無事。
他就守在大門邊上,只有手一拉自己就可以安全。
「王不見王」的理論仍在,他相信只要自己離開繪畫館的展廳,對方不敢追出來。
他就這麼看著那團黑色,表面輕浮中卻帶著謹慎。沒有動,反而出口嘲諷是因為他根本不敢保證對方還有什麼能力。
洪福有鬼物襲擊的優勢,他可以看出更多關鍵信息。但他最大的劣勢就是對這隻鬼根本全無了解,除了幻象。
當然,他這個試探那團黑色根本不可能給予回應。洪福開始慢慢地將手放在大門之上,他有些想開門了。
「砰!」這個想法一閃而過,洪福驟然開門,門外清風吹來冷卻著躁動。
他不再猶豫,原地一滾離開了第九展廳。所有身體上的痛苦都消失了,眼前的世界熟悉中帶著陌生。
他從繪畫館第九展廳進門,可出門時已經來到了正二層的美術工藝館。
空空蕩蕩,無聲無息。洪福艱難地行走著,身上不停往下掉落碎步片,當他站在二層門口時,身上已經不著寸縷。
安靜,太安靜了,安靜到仿佛整個博物館只剩下他一個人。慢慢地洪福臉上浮現了一絲苦笑,繼而做出了一個詭異的行為。
他調頭往回跑,反手推開了正二層的第三道大門,這是標本館的某個展廳。
這個舉動,他要印證一件事。洪福,現在是否仍然在幻象之中?答案很快就給了他。
哪怕他進了標本館的展廳中,可卻根本沒有任何鬼對他展開襲擊。《玫瑰水晶眼蝶》不在。
洪福長舒了一口氣,他沮喪地從口袋中拿出了一把匕首,對準了自己的喉嚨,沒有一絲猶豫捅了下去。
死亡的下一秒,他重新醒來。四周的場景如此熟悉,他還在繪畫館的第九展廳。
火焰即將吞噬他的身軀,遍身的疼痛快要把神經拉扯斷裂,那團黑色在盯著自己看。
「幻中幻中幻」洪福有些慌亂,他找不到生路。這隻鬼到底設置了多少幻象?
一遍遍的死亡輪迴中,洪福不可能完全保證精神專注。一旦有一絲一毫的鬆懈,當他回到現實世界時就會被火勢瞬間吞沒。
木梳罪物仍然發揮效果,一切代價都在刷新。驗證自己是否還在幻象中的方法,就是出門再進另一扇門。
周而復始中,只要是個活人就註定沉淪。這隻鬼就是看穿了這一點,它可以設置無數個幻象,磨滅活人的意志。
洪福沒有再說廢話,他又一次出了門,進了門。出了門,進了門,出了門,進了門直到慢慢地,他開始麻木,思維不再運轉,手上的動作僵硬。
洪福知道自己到了極限了,在幻象中他即將失去鬥志。當又一次回到第九展廳時,他本能地梳著頭,眼前那團黑色似乎離他更近了。
這是一個不好的訊號。洪福疲倦地閉上眼睛,臉上除了勞累之外並沒有多少畏懼。
一聲苦澀的笑容從干啞的喉嚨中擠了出來,他攥了攥拳,輕聲說道:「沒辦法了,只能用」這句話只說到了一半,他的聲音就完全消失。
與此同時,一陣清冷的風從背後襲來,另一種格外磅礴和劇烈的力量突然闖入。
洪福的意識昏沉之際,他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對他尖叫:「洪福!救我!!」門被從外撞開的力道,將靠門的洪福推出了好遠。
他的眼睛重新睜開,看見的世界是如此真實。火焰隨著不速之客的闖入,有了衰退的跡象,但又立刻恢復了洶湧。
火勢是自然力量,但繪畫館鬼物的靈異力量卻被另一股靈異力量衝撞,甚至衝散!
洪福趴在地上沒有回頭去看是誰沖入第九展廳,並且朝他呼救。他立刻抬頭看向了那團黑色,在目光中它已經完全消失,離去的速度之快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繪畫館的死局,解了。用一種格外突兀,甚至荒誕的方式結束了。洪福這時才默默轉過頭,他看到了一具慘死的屍體,可屍體卻成為了一尊石化的雕塑。
這座雕塑的模樣,是陳文。這個情況,很好推敲。陳文顯然是被其餘樓層的某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