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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普通百姓造成了什麼傷害。
就像是這一次鄭玄等人在封禁言論,本身不是驃騎大將軍斐潛的意思,但是鄭玄等人卻打著斐潛的旗號,要不是斐潛看在鄭玄幾人將來還有用處,少不得要治罪一二。
死罪倒不至於,活罪麼,就難免了。
左首的話音落在下,右邊的人便是正坐而起,然後環視一周,等議論的聲音漸漸落下,才輕輕咳嗽了一聲說道:『人皆可為堯舜,然不必人皆是聖賢!所謂服之,誦之,行之,難敵心之!若無心存良善,身懷良知,又怎能習堯舜,仿聖賢?故當上下有別,農者為農,工者為工,各行其道,方為大同。』
旁聽的眾人又是嘰嘰咕咕起來,覺得這個人說的,好像也有幾分的道理。
左邊之人嗤之以鼻,『笑話!如何能定心之善惡?以善之名,行惡之事,古今不知凡幾!動輒子曰詩云,上司有令,不問本心,不論善惡,不辨是非,循規蹈矩者眾也,如此又是如何?善乎,惡乎?惡人可行善事,善人亦可行惡舉!以心而論,則無可論之!』
『豈是無可論之?善惡自有公論!為天下者,自是為善,逆天下者,當是為惡,此乃千古不易之理也!』右首之人好不退讓,直接進行反駁,而且說完了還仰著頭,就像是他代表了所謂的『公論』一樣。
左邊之人仰天而笑,就像是聽到了一個最為好笑的事情。
『公論,何有公論?!如你我論於此處,便為公論乎?若你我二人不足為公,何等數目方可為稱之為公論?天下之人,眾也,然中人以下,以己論量天下者,眾也!流俗積習,貴耳賤目者,亦眾也!此等亦為眾也,亦可為公論乎?』
右首之人瞪圓了眼珠子,『謬論!荒謬可笑!眾論不可為公論,又有何等可為公論?!
左首那人依舊是笑著說道:『孔子亦有言,天下有道,則禮樂征伐自天子出!天下無道,則禮樂征伐自諸侯出!自諸侯出,蓋十世希不失矣;自大夫出,五世希不失矣;陪臣執國命,三世希不失矣。天下有道,則政不在大夫;天下有道,則庶人不議。故若有道,則不議!亦無公論!知否,知否?!』
『這個』右邊的人顯然沒有想到這一點,頓時有些卡殼。
當然,左邊之人也說得並非是真理,所謂『天子所出』的禮樂征伐,不過是孔老夫子的一廂情願,他默認天子就是不會犯錯的,就是宛如周公一般的賢能的,但是實際上,並不是所有天子都可以達到周公的標準。
但是在孔老夫子的這一段話當中,確實也揭示出了一直綿延到了後世的道理,所謂天下有道,『禮樂征伐自天子出』,而無道的標誌,就是各地諸侯有各自不同的『禮樂征伐』。層層加碼,不搞死百姓則不罷休,甚至是相互違背的各自繁雜地方法規,則是封建王朝最大的弊病,也是阻礙華夏文明發展的絆腳石。
『天下有道,則庶人不議』,畢竟老百姓每日為生計奔波,能混溫飽,能養老人孩子就大多已經精疲力盡了,若是政通明和,誰有那個閒情逸緻去搞什麼『公論』?有那個時間多去耕地,多休息,多賺兩個辛苦錢,給家人買點米麵扯點布,難道不香麼?
真的有大規模的『公論』爆發,往往都是已經社會矛盾到了極致,產生了不少怨氣的時候,但有意思的是,平日裡面動則將『公論』掛在嘴邊的這些官吏,又會在這個時候捂嘴的捂嘴,抓捕的抓捕,利用一切手段將『公論』給壓下去,渾然忘記了他們之前又是在多麼的推崇所謂的『公論』。
『咳咳』右首之人咳嗽了幾聲,然後大聲說道,『天地間萬物萬事皆有敝益,所謂公論亦如是也!豈可一言而蓋之?惟天地之禮,獨不朽也,故公論之禮,當先循此天地之禮。禮不在先儒其人,而在先儒明此禮,以文記禮傳載而下之!吾輩承前啟後,以明其禮!農夫村婦,怎能言禮?』
左邊那人不慌不忙,『此言初聞,似乎倒也無差,然則大謬。正所謂揖讓之後有其放伐,放伐之後多生篡奪,上古春秋類此多亦!揖讓為禮乎?周公當何如?又有何禮可禮於周公者?行於前者不能行於後,宜於古者不能宜於今,所謂禮法,當因時致宜,逝者皆芻狗矣,不亦朽敝乎哉?』
時代總是在發展,所謂道理也要不斷的更新,以適應新的社會形態。
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