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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注意到,這份歡笑聲里沒有蕭芸芸的份。
今天難得按時下班,蕭芸芸突然不想回家,又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想起最近光顧著陪著洛小夕試伴娘禮服什麼的,她已經很久沒見蘇簡安了,毫不猶豫的打了輛車來到這裡。
她沒想到會碰沈越川。
實際,從海島回來後,蕭芸芸沒再見過沈越川了。在海邊的木屋裡那個若有似無的吻,像被夾進本里的枯葉般被壓得密密實實,回憶的陣風偶爾吹進去,卻掀不起任何波瀾。
也許是因為那一切太像夢。
在這裡碰到沈越川,蕭芸芸的心底像平靜的湖面突然漾開了一圈波紋,她渾身的細胞似乎都雀躍起來,有什麼滿得要從心底溢出來。
可是,沈越川的注意力似乎不在她身,他跟洛小夕聊得好像要更開心一點。
瞬間,猶如一桶冰水當頭澆下,蕭芸芸心底的雀躍和歡喜一點點的黯下去,她別開目光不看沈越川,用一抹笑來掩飾心底的失落。
其實有什麼好介意的呢?
洛小夕早是她的表嫂,不可能和沈越川擦出火花,而她和沈越川也並沒有什麼。
她們三個,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朋友。
想到這裡,蕭芸芸深吸了一口氣,抬眸,不經意間對蘇簡安似笑非笑的目光。
殊不知,她剛才所有細微的表情和反應,都沒有逃過蘇簡安的眼睛。
曾經,蘇簡安也這樣悸動卻又彷徨過。所以,她完全懂蕭芸芸的此刻心情。
「咳。」蕭芸芸意識到自己被看穿了,指了指廚房,「我去看看晚飯準備好沒有。」
蘇簡安善解人意的點了點頭:「去吧。」
蕭芸芸幾乎是逃似的進了廚房,只有陸薄言注意到蘇簡安唇角那抹越來越明顯的笑意,問她:「笑什麼?」
「晚點再告訴你。」蘇簡安神秘兮兮的笑了笑,「你先告訴我越川怎麼會來?」
「錢叔有事回家了,他送我回來。」說著,陸薄言突然明白過來什麼,「你懷疑他知道芸芸在這兒?」
「芸芸是下班後臨時起意跑來的,越川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那麼及時的知道芸芸在這兒。」蘇簡安一本正經的說,「我懷疑,這是緣分!」
「……」陸薄言無以反駁。
這個時候,沒有人一個人注意到沈越川正在用眼角的餘光追隨著蕭芸芸的背影,一股濃烈的情緒在他的眸底翻湧著。
從海島回來後,他不停的工作,幾乎連喘|息的時間都不給自己留。
他把自己逼成這樣,無非是為了阻止自己去想某些東西。
因為……沒有可能。
他浪|盪不羈了十幾年,黑歷史可以填|滿一座博物館,甚至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不知道,跟蕭芸芸這種身家清白,被父母視為掌明珠的女孩……
怎麼可能?
他確實不知道蕭芸芸在這裡,碰到純屬偶然。
偏偏是這樣的偶然,讓他心緒澎湃,談成了一筆億的合作還要開心。
沈越川頭疼的想,這樣不行,他必須儘快斷了這個念想。
不等他想出一個徹底斷了念想的方法,蕭芸芸從廚房探出頭來:「準備吃飯啦!」
吃到一半的時候,蘇簡安問洛小夕:「婚禮準備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一些瑣碎的小事,交給婚慶公司的人處理好。」洛小夕突然的笑了笑,「現在,我唯一需要做的是配對伴郎和伴娘。」
說完,洛小夕若有所指的在蕭芸芸和沈越川身瞄來瞄去,意思不言而喻。
沈越川畢竟是老江湖,不為所動的吃飯喝湯,蕭芸芸也很想表現得淡定一點,但……配對,靠,好邪|惡的感覺。
蕭芸芸手一個不穩,好不容易夾起來的紅燒肉這麼掉回了碗裡。
洛小夕不放過任何機會,盯住蕭芸芸問:「芸芸,你是伴娘之一,你覺得該怎麼配對?」
「哦,這個……隨便啊。」蕭芸芸努力裝出不在意的樣子,「我無所謂。」
洛小夕又轉頭問沈越川:「你是伴郎之一,你覺得呢?」
沈越川沒有蕭芸芸那麼敷衍,笑眯眯的說:「我覺得,伴郎應該排成一排任伴娘挑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