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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便發現:這不是病毒!
在被感染者身上無法提取到任何病毒體徵,正相反,它反而更像是一場輻射。
「叮咚!」
地鐵到站,人潮擁擠中,乘客們紛紛下車。
蕭矜予順著人流往出站口的方向走去。剛走了不到十米,他忽然發現這次下車的人似乎格外多。他不由自主地回頭看了眼地鐵車門的方向,只見幾個穿著地鐵製服的工作人員正站在門口,大聲朝裡面的乘客說些什麼。
不過多時,地鐵里所有乘客都在這一站下了車。
「什麼意思,怎麼都讓下來了?」
「是不是什麼地方又突發輻射泄漏了?」
「唉,我還有兩站才到家啊,不知道還要等多久才能再坐地鐵。」
不該到站的乘客走到地下大廳就沒再往上走,而蕭矜予則隨著一群出站乘客,坐上了扶梯。就在他即將離開地鐵口時,隱隱約約的,聽到下面的人群中傳來一道聲音。
「好像聽說不是輻射泄漏,是前面有人臥軌自殺了!」
臥軌自殺?
心中一愣,蕭矜予下意識地往地鐵里看去。然而光線昏暗的地鐵里,只見人頭攢動,黑壓壓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收回視線,蕭矜予抬步走出地鐵口。
剛進十一月,正值初冬。
厚重昏黃的霧霾如同車駛過揚起的沙塵,懸濁半空中,籠罩著整座中都市。一輪扁平的落日在沉甸甸的霾氣下,被染成斑駁的黃銅色。路兩邊的窗戶一盞盞亮起朦朧的燈,好像海霧中被水汽隔離開的燈塔光,模糊不清。
附近的幾片小區都建於「洛城事件」後十年,建築還算得上新,卻密密麻麻全住滿了人。
蕭矜予剛走出電梯,迎面便走來一個拎著垃圾袋的中年婦女。
見到蕭矜予,她笑道:「小蕭,回家啦。」
腳步頓了頓,蕭矜予:「嗯,王姨,去倒垃圾?」
「是嘞,好久沒見你了。說起來,也好久沒見到你媽了。最近她怎麼不出來打牌?」
蕭矜予聲音平靜:「她最近身體不大好。」
「生病了?沒事吧。」
「沒,就是小感冒。」
「哦,那還是要注意的。」
雙方又寒暄了一番,終於和熱心腸的鄰居道別。
走過一戶戶人家,來到連廊最裡面的那扇門。蕭矜予拿出鑰匙,咔嚓,開了鎖。
吱呀的開門聲在安靜的走廊上格外刺耳,微弱的光線透過狹窄的門縫照出屋外,伴隨著電視機里咿咿呀呀的笑鬧聲。
電視機里放的是一檔老綜藝。
這是蕭矜予出生前很火的一檔綜藝,幾個男明星一起闖關過任務。他從來不看這些東西,但「洛城事件」漸漸平息,淡出大眾視野後,部分倖存者反而喜歡看上了以前的老節目。
他的媽媽就喜歡看這檔綜藝。
「我回來了,」頓了頓,蕭矜予道:「媽。」
沙發上的婦女緩慢地轉過頭。
「唦唦。」
沉默片刻,蕭矜予放下書包:「晚上想吃什麼。」
似乎默認了媽媽一定沒有做飯一樣,黑髮年輕人換了鞋,徑直走向廚房。客廳里傳來一道道「唦唦」、「唦唦」的聲音,仿佛是在回應。
「還有點青菜和番茄,我先做了。你看電視吧。」
「唦唦,唦唦唦唦」
淡淡的菜香從狹小的廚房裡漫出,電視機里歡聲笑語不斷。天黑了,咔噠一聲,蕭矜予打開燈。他把飯菜端到桌上,抬頭道:「媽,吃飯了。」
「嘎吱——」
畢竟是一個一百多斤的女人突然從沙發上站起,這張陳舊的老沙發也不由發出歲月的呼氣。
蕭矜予布置著碗碟。他將筷子放到桌對面時,媽媽也走了過來,坐到了椅子上。
「唦唦」
「嗯,就做了個番茄炒蛋,和青菜湯。明天我從學校回來再看看買點肉。」
「唦唦唦唦,唦唦」
「今天是助教上的課,說下周要期中考。」
「唦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