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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思緒,方南夾了幾筷子花生米,又飲了一杯杏花酒,正欲喊小二結賬,忽然神色一變,側目向樓梯口望去。
只見樓梯口處,兩名黃衫人竟出現在了那裡,且有說有笑地在另一頭靠窗的桌子坐了下來。
方南眉頭皺起,觀察了一會兒後,也並未確定兩人到底是不是沖自己來的,心頭一動,一道暗青色的靈魂印記離體而出,緩緩向二人飄去。
他重生為少年,當初一身卓絕的武力和煉至巔峰的身體一去不回,倒是前世輔修的靈魂之力未曾受到多少衝擊,還保留著五六成的實力,這也是他之所以能察覺到修仙者與凡人不同之處的原因。
這道靈魂印記,便是方南所修武學之一「喚靈訣」的衍生術法,能讓他清楚聽到印記附近的風吹草動,前世他也曾靠著這門武學,躲過了不少仇家的追殺。
靈魂印記悄無聲息地繞過幾桌客人,來至另一邊的窗前。
嗤嗤!
一道極其細微的聲音入耳,只見印記在那兩人三尺外頓了一頓,方才震顫之下,鑽入了其中一人的體內。
「結界?」
方南一驚,連忙望去,卻見二人並沒有什麼反應,這才稍微安下心來。
緊接著,兩人的交談聲,清晰地在他的耳畔響起。
「我說白師兄,師祖他老人家派我等在此地尋那叛逆,是不是有些異想天開?再怎麼說,那人也是築基前輩,就算受了傷,遇見我等還不是彈指間就滅殺了的事兒?」
「哼,你知道就好,師門裡也說了,張師叔他們幾日就到,我等在師祖眼裡,只不過是暫時摸清四周情況的炮灰罷了,真要捉住那廝,不還是得靠築基修士。」
「難怪這幾日見師兄不怎麼上心,原來早也明白,倒是師弟我糊塗了「
方南眯了眯眼,餘光瞥向二人胸口的標記,「修士,築基果然是修仙者麼?」
看周圍一圈凡人酒客對二人對話毫無反應的樣子,他瞬間反應過來,自己的靈魂印記方才撞上的結界,只怕就是這兩名修士放出的隔音術。不過,似乎對自己的靈魂印記,並沒有什麼效果。
「看來這兩人就算是修士,也是最底層的那種」
方南暗自思襯間,那邊的酒菜已經上齊,二人也暫時按下話頭,大吃大喝起來。
酒過三巡,偏瘦的那人擦了擦嘴,在腰間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張淡黃色的符紙,右手翻轉間,便欲催動。
另一人急忙用手蓋住,低喝道:「梁逸,你忘了我剛才說的了麼」
被稱作梁逸的瘦修士撇了撇嘴:「白師兄,你莫不當我拿出這張透視符是為了找那個叛逆麼?」
「難道不是?」
「嘿嘿,師兄自幼在山門修行,不知道我們外門裡面的事兒。」梁逸嘿嘿一笑,用手指了指周圍的一圈凡人,「我們這些外門弟子,自知沒什麼機會成就大道,所以嘛,平時對凡人們的享受還是頗為受用的,比如這一桌酒菜,師兄吃的可不比我少。」
「不錯,那又如何?」
梁逸從懷中摸出幾塊碎銀,抬眼道:「那師兄可知這些凡人用的金銀從何而來?」
見白師兄蹙起眉來,他笑了笑,目光落在周圍的酒客身上,輕聲道:「當然是從他們身上來。」
白姓修士聞言面色微變,盯著梁逸緩緩開口道:「你想清楚,宗門嚴令,查到了我可擔當不起。」
「放心,只要不在人多的地方動手,誰會知道是修士下的手?」梁逸掃了眼四周,又笑道,「師兄若真不願花這搶來的錢倒也可以,以後只需每次上酒樓時,都用一張隱身符遁走,吃個霸王餐。」
白姓修士面色一滯,苦笑著輕輕搖了搖頭。
隱身符哪怕是最低階的,也要三塊靈石,他一個小小的鍊氣修士,哪裡捨得用來換一桌酒菜。
言語間,那邊的梁逸已經掐訣在手,低喝一聲後,那張透視符憑空燃燒起來!
一縷白煙自燃燒處騰空而起,裹住了他的雙眸,梁逸不敢浪費時間,當即四處掃視起來。
「東邊那個老頭,穿的跟個窮措大似的,褡褳里卻有著二十多張銀票,北桌上座的胖子,看起來人摸狗樣的,兜里就二兩碎銀」梁逸一邊看一邊低聲向白師兄說著,「不用透視符還真看不出來,這次看來沒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