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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厲元朗只睡了不到三個小時。
疲憊睏乏,加之心情沉重,還有陸家姊妹因為安葬地的問題爭論不休,使得厲元朗身心極度勞累。
藉助短暫時光,讓自己的大腦處於休息狀態。
還要為接下來面見馮滔,保持清醒。
一路上,紅旗轎車在警車護送下,穿過幾條大街,七拐八拐的行駛在盤山道上。
到達目的地附近,先後通過三道崗哨,最終停在一處二層建築的門廊下。
有人打開車門,引領厲元朗走上鋪著紅地毯的二樓,敲開最里側的一個房間的門,厲元朗邁步走進。
馮滔端坐在沙發上,摘掉眼鏡,放下文件慢悠悠說:「元朗來了,坐。」
厲元朗沖馮滔微微點頭致意,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也只沾了一點邊。
「叫你過來,是想和你深入談一談。」
馮滔一席話,厲元朗神經抖擻,挺起胸膛,雙目炯炯的目視馮滔。
「臨松同志彌留之際,天河同志與之談了將近三分鐘。這三分鐘,是臨松同志對天河同志做最後交代。元朗,你要有個心理準備,不要辜負臨松同志對你的栽培和期望,更要保持一顆平常心,做好你的工作,不要受其他因素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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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松同志的不幸逝世,對你也是一次巨大考驗。你在寧平省的表現,我們是滿意的。你要戒驕戒躁,做好你自己。」
短短几句話,卻蘊藏著巨大信息。
馮滔提醒厲元朗,關注岳父臨終時與尚天河的談話內容。
可當時只有他們兩人在場,厲元朗如何知曉?
只能從馮滔的隻言片語中猜測。
一直以來,岳父對他的幫助很大,期許也大。
不過,厲元朗總感覺這裡面缺點什麼。
缺什麼呢?
歸根結底,是他女婿的身份。
白晴是陸臨松最疼愛的女兒,晚年生活中始終陪伴在身邊,就是明顯例證。
陸臨松曾經表示過,所有子女中,白晴和他性格最像。
可惜年輕時不在他身邊,缺少對白晴的人生規劃,導致她最後步入商界。
要是從小栽培,選擇從政之路,哪怕是女人,照樣能在體制內混得風生水起。
就因為喜愛白晴,加上厲元朗骨子裡的正直正義,使得陸臨松對厲元朗關心備至,處處提點,處處傳授。
但是,厲元朗的女婿身份,終究成為他成功之路上的一大屏障。
尤其在陸臨松去世之後,屏障變成擔憂。
萬一厲元朗越走越高,他和白晴的婚姻就存在最大變數。
人都有私心,誰也不例外。
回去的路上,厲元朗腦海里回味馮滔模稜兩可的話,反覆琢磨思考,感覺到一股巨大的陰雲,正在他頭頂上空盤旋。
究竟何去何從,厲元朗不得而知。
明天上午,陸臨松的靈柩就要啟程,飛往京城。
白天的忙碌過後,厲元朗總算有機會和白晴說說話了。
白晴強打精神問他,馮滔接見的內容。
厲元朗長嘆一聲,「爸爸臨終前和尚天河說了三分鐘的話,估計涉及到我。」
「是好是壞?」白晴又問。
厲元朗苦笑著反問:「你猜呢?」
「要我猜,好壞參半。」
「說一說你的根據。」
白晴思索片刻,說:「先說好的,你都走到這一步了,該考驗的也都考驗過。大的方面沒有問題,只是在具體細節安排上,就要考慮我的因素。」
「你是女婿,一個女婿半個兒。一半是兒子,另一半,你就是外人了。別說爸爸,就是其他老同志,在對待子女和其配偶方面,終究會有區別對待。」
「線放太長,風箏該飛了,不好掌握。所以,要使風箏不至於脫手,最好的辦法,就是收放自如,遊刃有餘。」
厲元朗望著妻子,點頭稱讚:「你這個比喻精闢。」
白晴嘆息著,目光緩緩望向父親遺像,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