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小
中
大
劉宗周在椅子上坐下,不知道是搖頭還是怎樣的晃了下頭,道:「張縉彥咬出先帝,朝廷斷然不能接受,要想辦法封口。準備對這些人進行甄別。」
張博立即道:「理當如此,是刑部主理嗎?」
劉宗周臉角動了下,道:「我們也不知道張縉彥等人將這件事告訴了那些人,加上附逆的太多,刑部抓不過來。也,不止京城一地。」
張博還沒有說話,張采陡然警惕,道:「先生是說,還涉及江左?」
江左,即江南。
劉宗周煩擾的點頭,道:「這些事本來就牽扯很多人,我們想要阻止征西伯的誅連就很難,外加這件事,怕是阻止不了了。」
張博神色一正,道:「先生,不能阻止也要阻止!征西伯領兵多年,不了解政務。他這樣下去,大明都會被他掀翻,不亡於賊手,而亡於國柱,那將是千古之冤!」
劉宗周神色一肅,沉色道:「你說的不錯。事關我大明社稷,也事關征西伯一生功過,我們不能放手!」
張采目光灼灼,道:「這件事,一定要拿到手裡,最好開廷議,請皇上首肯!」
劉宗周聽著眉頭一皺,他已入朝,隨著走動已經隱隱的察覺到,周正把持了內廷,皇帝怕是不能憑自願發表看法。
而且,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說出什麼,怕是也會被質疑。
關鍵,還是周正的態度!
劉宗周深吸一口氣,道:「我們想等元輔的消息。」
張博,張采對視一眼,點了下頭,實則眼神對視,心裡有了另外的想法。
這一晚,周正早早的回府,在院子裡與四個孩子玩鬧。
他大哥周方的兩個小傢伙已經算是半大孩子,小德慎快七歲,小恪兒兩歲。
有周正這個不著調,肆意縱容,滿院子都是孩子的聲音與笑聲。
小德慳摔了一跤,頭上都出血了,依舊不覺得,在滿院子奔跑。
小景瑗一身的泥土,在兄弟之間教訓完這個教訓那個,儼然是大姐頭。
周丁氏與上官在屋檐下看著,兩人的表情幾乎一致——凝肅。
周正這會兒不在乎兩個女人,自顧的玩個痛快。
天色黑透,五個人玩累了,這才擠在偏庁里,烤火喝茶,恢復體力。
小德慳看著周正,滿臉的笑容,道:「二叔,你很久沒跟我們這麼玩了。」
周正正在給小兒子擦臉,隨口笑著,道:「很久了嗎?」
小景瑗嗯嗯點頭,道:「二叔,你從天津衛回來後,整個人變得古板了,也不愛笑了,都不怎麼回府了。我娘昨天還說你可能在外面養了別的女人……」
周丁氏恰好過來,聽著嚇了一跳,連忙呵斥道:「死丫頭,胡說八道什麼!」
說著,又向周正陪笑,道:「二叔,別聽這死丫頭胡說,你整天忙的是公事,我與上官都是知道的。」
周正現在位高權重,不怒自威,周丁氏偶爾會覺得有些怕周正。
周正笑了笑,沒有在意,後院這種閒話,不能去計較。
他喝著茶,看著他大嫂給小德慳,小景瑗收拾,心裡也在反思。
自從回京之後,他壓力太大,幾乎沒有放鬆片刻,確實緊繃的過度,疏離了很多人與事。
看來,他得好好靜一靜才行。
周丁氏給她的兩個孩子擦拭一番,又拿起小德慎的手,擦著,看了眼周正,道:「二叔,莫要怪大嫂多嘴你再忙也得著家不是,三天兩頭不回家,回來倒頭就睡,即便上官體諒你,你也得體諒一下她,她在府里不比你的事情少。」
周正坐好,陪著笑道:「大嫂說的是,我認真反省。」
周丁氏笑了聲,又給小恪兒擦臉,道:「我就隨口這麼一說,你可別往心裡去,上官也不是不懂事的人。」
周正微笑著,心想著與上官清也是老夫老妻,一晃這麼多年,兩個孩子都這麼大了。
四個小傢伙玩的很累,趴在桌上,任由周丁氏擦弄,沒有任何力氣嬉鬧了。
這時,劉六轍領著孫傳庭,李恆秉從不遠處走過來。
周丁氏聽到動靜,連忙拍了拍四個小傢伙,道:「快,回去睡,這裡太冷了,走走。」
四個小傢伙不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