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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秋實的說法,美香小姐要等到九點半的時候才起床呢,這要是當天沒有客人登門,她能一覺睡到十一點等午飯的時候才起來。
在閒聊中吃完了早餐,曹啞巴獨自駕車離開小院不知去了什麼地方,茉莉也招呼著秋實和陶燦華去地下練功房,就連楊媽,都開始打掃起了一樓的房間。
難得有機會,衛燃拿上一塊抹布,一邊幫著自己這位名義上的姨媽擦拭著桌椅家具,一邊低聲問道,「姨媽,我昨天聽茉莉說,尚小雲救過小姐的命?」
「可不咋的」
楊媽下意識的看了眼樓梯和儲藏間的方向,隨後朝著衛燃擺擺手,示意他跟著自己走到了正對著那片小花壇的落地窗後面,一邊有一搭無一搭的擦拭著窗子一邊低聲解釋道,「我聽小蘇媽說,小姐她親娘早年活著的時候,是北洋軍一個什麼長官的養的二房姨太太,小蘇媽是那個長官從妓院裡買回去的四房姨太太。
後來小姐六歲那年,她爹打仗死了,他那原配夫人就把小姐和她娘還有小蘇媽都趕出來了。
這娘仨兒一路要飯到了津門,小蘇媽又操起了舊業,時不時的,還接濟一下小姐他們娘倆這才算是活下來。
可沒兩年,這津門發了大水,小姐她娘染上了霍亂死了,小姐也和小蘇媽走散了。
也就是那時候,尚小雲來天津義演賑災,瞅見了在戲園子門口要飯了小姐,就隨手給了她五塊大洋,又幫她找著了小蘇媽。」
「後來呢?」衛燃低聲問道。
「小蘇媽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
楊媽嘆了口氣,「她不但收養了小姐,還求著一個相好的給小姐找了個教會學堂去念書,可小蘇媽終究不年輕了,發大水那年她還被嗆壞了肺。
後來眼瞅著這日子越來越難,小姐也就主動進了這個行當,這些年要不是小蘇媽護著,小姐別說保住清白,估計骨頭都被啃乾淨了。」
「怪不得那天小姐不讓我傷著小蘇媽」
衛燃故作恍然大悟的模樣念叨了一句,可緊跟著又問道,「既然她們有這個關係,小蘇媽怎麼不住過來?」
「她呀?」
楊媽掩著嘴露出一抹笑意,將聲音也壓的更低了一些,「小姐紅了之後,小蘇媽她的日子也不愁過了,而且有個鬼子洋行的經理可迷她那身大肥肉呢。
我聽茉莉說,小蘇媽平時就住在那個鬼子經理那兒,生怕那鬼子看上小姐呢,又怎麼會來這裡住著自找麻煩?」
「哦——」衛燃拉著長音回應了一聲。
「這事兒你知道就行,可不敢亂說。」
楊媽雖然嘴上這麼叮囑,但只看她那表情就知道,這位還沉浸在聊八卦的愉悅之中呢。
借著話頭,衛燃也在旁敲側擊中得知一些瑣碎的信息。比如美香今年虛歲才28歲,茉莉才剛剛24,秋實更小一些,才剛剛17歲,至於曹啞巴,今年才剛剛33歲,這裡面歲數最大的反倒是楊媽,她已經40歲了。
除此之外,他還在隻言片語中得知,九一八之後,自己這位楊姨媽的兒子和丈夫都被小鬼子給殺死了,她是逃難到北平的時候,被美香給撿回來的,打那之後,就一直跟在美香的身邊操持家務。
閒聊到了這裡,曹啞巴也駕駛著車子開進院子裡,不久之後,便拎著兩個包袱走了進來,並且將其中一個給了衛燃之後,拎著另一個鑽進了地下室。
接過包袱打開,衛燃發現,這裡面除了一套中山裝和兩件白色的襯衫之外,還放著一個紙盒子,打開紙盒子,裡面放著的卻是十個能用在祿來雙反上的膠捲。
「昨天你拍的照片小姐很滿意,我估計這是想讓伱多拍幾張呢。」楊媽眉開眼笑的提醒道。
「等有機會我會給小姐多拍幾張的」衛燃收起了包袱回應了一聲,隨後邁步走向了他的房間。
等他躲在房間裡換上一件新襯衫的時候,卻發現一輛黃包車停在了小院門口,緊跟著,剛剛還在談論的小蘇媽也拎著個洋氣的白色小包,扭著過於圓潤的身體走了進來。
「美香,美香呀!」
離著大門老遠,這位小蘇媽便像那隻聒噪的鸚鵡一樣大聲喊著,「這死丫頭是不是還在睡懶覺呢?秋實!快把她叫起來,等下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