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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子,娶親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被媒婆問有木有一套房子,人家姑娘嫁給你不至於住平房睡大街吧!
長安城裡的棒小伙,就算長的再俊俏。沒有房子,也不會有人把閨女嫁給你。所以想娶長安城裡的姑娘,第一件事情就是家裡湊點兒錢,攢一套房子的首付。接下來的幾十年裡面,小伙子就得辛辛苦苦任勞任怨的打工,直到把錢莊的錢還乾淨才算能夠鬆一口氣。
只要晚繳一天房貸,錢莊的人就會在你家大門上貼催繳的單子。若是三天不還,就會有差役上門。如果一個月不還,管你是誰都會被從屋子裡面拉出來睡大街。前一天還是你的房子,很快就會更換新主人。
李二曾經問過雲浩,如果長安城裡面的地賣完了怎麼辦。雲浩還沒說話,一旁的長孫無忌就說那時候可以收房屋稅。每家每戶按照面積繳納,大面積的多繳小面積的少繳。以達到,稅收公平的目的。
在確定了長孫無忌不是某位稅務幹部穿越之後,雲浩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在李二來看,這種收稅的方式很好。你家的房子大,證明你家有錢。有錢的就應該多繳點兒稅,三成都便宜了。
作為統治者,總是喜歡收更多的稅。這樣他就可以有錢,來實現自己的抱負。越是雄主,心中的抱負就越多。例如李二這樣的,得位不正就只能在政績上下功夫。幹掉了強大的突厥人,他就想著幹掉盤踞遼東的高麗人。
如果不是這時候,西域的胡人忽然造反。估計李二已經這樣做了,歷史上李二就曾經親自帶著自己的大軍進攻遼東。
馬車停下,眼前一片破敗不堪的坊市。青龍坊如今也在拆遷,由於距離曲江坊不遠,這裡也成了優質地段兒。
雲浩鼻子都快氣歪了,都靠著城牆還他娘的優質地段兒。再優質一下,就他娘的是城外了。
前幾天的雪下得不大,如今已經被凜冽的北風吹得十分結實,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盛彥師在前面帶路,雲浩幾次差點兒滑倒,都被身邊的薛仁貴扶住。
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了好遠,雲浩才算是走到一處破敗的民居前。周圍的土坯房已經被拆得差不多少,只留下這一間院落。門前的大黃狗看到有人來了,立刻大聲的狂吠。很快,一個手持糞叉的大漢出現在院子裡。
「大帥!」大漢看到雲浩,立刻單膝跪倒在地上。手裡的糞叉也扔出好遠!
「韓匡!你這是怎麼了?」雲浩看了看破敗的房屋,還有牆上一些糞便的痕跡。整座院子裡,都瀰漫著一股臭氣。這還是冬天,如果是夏天根本就住不得人了。
「大帥!」韓匡看到雲浩,當年手筋被砍斷都沒哭一聲的漢子,現在哭得像是個月子裡的娃娃。
「滾起來,左武衛不出孬種。馬尿收起來,受了委屈自然有兄弟們和大帥給你出頭。哭哭啼啼的,像個娘們兒。」盛彥師看到自家手下這副窩囊樣子,一爪子就將跪倒在地上的韓匡拎起來。
「大帥!將軍!這……!屋裡面請,這裡冷!」
盛彥師知道雲浩最怕冷,也趕忙說道:「大帥還是進屋裡面說。」
掀開門帘兒,雲浩進了屋!韓匡家裡不算富裕,玻璃窗戶還是安不起。不過窗欞用紙糊著,屋子裡有朦朧的光。雖然不怎麼亮,但韓匡點燃了油燈之後,屋子裡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白灰刷的牆,牆邊立著一個柜子。另外一面牆上放著兩隻巨大的木箱,木箱上面擺放著幾個靈位。每個靈位前面,都有一個裝滿了米的小罈子。邊上灑滿了落下來的香灰,看得出來經常上香。
「都是朔方戰死的兄弟!」韓匡看到雲浩盯著那些靈位看,低聲說道。
「知道你受了傷,身子不利索。臨潼也給你分了房子,可你就是不去住。記得你也有老婆孩子,人呢?」雲浩看到屋子裡面落滿了灰塵,外間屋更只能用盆朝天碗朝地來形容。不由得有些奇怪的道!
「回娘家了,孩子也帶回去了。如果不是過年,屬下說不定就見不到大帥了。」說著說著,韓匡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盛彥師又要訓斥,卻被雲浩攔住。「說!怎麼回事?」雲浩冷著臉說道,男兒有淚不輕彈,這韓匡一定是遇到了極大的難處。
「這青龍坊被……被潞國公家給買下來,說是要蓋樓房。」
「說清楚了,是潞國公還是盧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