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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底里的悲痛欲絕聲,還有懼怕失去的慌亂之色,不由得嗤笑。
顧庭之怎麼可能為她傷心呢,定是她看錯了。
她用力全身的力氣,道,「我要與你合離。」
終於說出來了,她唇角微揚的合上眼。
被欺負了十八年,今日終是翻了把身,這才是她謝二的作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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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元十五年,春。
十里長堤,楊柳堆煙。
二月的金陵城已進入了春天,壽春郡王府的一處府門外,擠滿了馬車,排在前面的馬車有打扮精緻的姑娘被扶下車,馬車被趕走,後面的排隊的馬車繼續上前。
這日正是郡王府的南蓉縣主宴客。
郡王府在京城裡極為顯赫,數代的綿延積累,加上祖上傳下來的宅子有一片百年杏花林,整個金陵城誰人不知能參加郡王府舉辦的宴會,更是身份的象徵。
排在後面的一處馬車裡,謝元娘仍舊有些呆滯,直到身邊的丫頭令梅喚了幾聲,抬起頭,眼裡還透著茫然。
「姑娘,馬上就要到咱們了。」出門時姑娘有些不舒服,在馬車裡小睡了一會兒,此時醒來仍舊不怎麼精神,令梅難免有些擔憂,「剛剛徐媽媽過來說大姑娘身子不舒服,已回府了,今日只有姑娘一人參加宴會,待見到縣主時,讓姑娘幫解釋一二。
「令梅,今兒是初幾?」謝元娘說了醒來後的第一句話。
她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妨礙不了她原本就婉轉好聽的聲音。
「姑娘是怎麼了?今兒是二月二上巳節(我給改了提前一個月啊,哈哈),南蓉縣主這才在府內宴會請大家來賞杏花。」令梅詫異,卻還是規矩的回答了。
「姐姐病了?」謝元娘又問。
令梅回道,「說是突然頭疼的受不住,人已經回府了。」
謝元娘垂眸不語,良久不知想到了什麼,面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唇角輕挑,「原來是女兒節啊,甚好。」
她謝二又回來了。
是啊,不管是何原因,落水後她竟然又回到了十五歲這一年,甚好。
令梅笑道,「可不是,縣主臨時舉動的宴會,聽說金陵城多數的貴女都被邀請來了。」
謝元娘淡笑不語。
謝家雙姝的名聲很響亮,姐姐秀美靚麗,妹妹明艷動人,姐妹又才華橫溢,能參加南蓉郡主的宴會,謝元娘一直覺得在正常不過,直到後來才明白,是她自負的遮住了雙眼,謝父不過是個掛著虛職的宗人府丞,在這京城裡遍地是權臣的地方,謝家連勛貴世家都排不上,可笑她一向高傲自大,卻不知一直是世家貴女眼中的笑料罷了。
帘子微動,被婆子從外面撩起,「姑娘,到了。」
謝元娘扶著令梅的手下了馬車,不動聲色的由郡王府的婆子引進了內院,一路上謝元娘並沒有多看,舉指大方得體,原本就明艷動人,這一向不重規矩禮數的謝家二姑娘,竟然能讓人從她的身上看出大家風範來,豈能不引人側目。
上輩子正是參加宴會中途,謝家姐妹才知道謝父出事,謝父從三品降為五品,貴女變成了小戶千金,才華再是橫溢,也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小戶人家,謝家姐妹一直壓在京城貴女的上面,都說牆倒眾人推,宴會上沒少受人奚落嘲弄。
謝元娘又是個性子跋扈的,上輩子當時就與人爭吵起來,更是翻臉走人,任姐姐怎麼攔都沒有攔住,她這番作派,落入那些勛貴人家的眼裡,自然是太小家子氣,名聲也一落千丈。
後來又因為搶了給姐姐相看的親事,名聲是徹底的壞了。
帶路的婆子直接將人引進了郡王府的後花園,說是花園到不如是說座小山,還沒有進園子便聞到了花香,待走過拱門,放眼放去便是一片白色的花海,
謝元娘心情複雜,上輩子落地的鳳凰不如雞便是從這裡開始的,或者說在旁人眼裡,她一直都只是只麻雀。
杏花林很大,特別是走在其中,身下的青石小路又不時的分出岔路,看的人有些花眼繚亂,根本不知道哪條路通向哪裡,又似乎又全是一樣的,讓人錯覺的認為一直在原地轉圈。
觀察了一番,謝元娘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