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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許冠華告辭而去,也沒多停留。他可不想當首長的出氣筒,因為他可是明白,首長寵愛古玉關愛夏想,只有他可以隨便被罵幾句,還是三十六井走為策。
許冠華一走,夏想也想走,剛邁到門口,老古又從房出來了,板著臉說道:「你不許走,晚住下,好好反思一個晚,明天我還有話問你。」
話一說完,又關了門。
真是一個讓人無語的老小孩,夏想只好住下。
半夜裡,聽外面蟲鳴聲聲,感受到涼風習習,倒也舒適。夏想卻沒有睡著,一直想著老古的話。
其實他並不是猶豫是否答應,而是在想老古何時氣消。他並不擔心老古會和他一直生氣,以他對老古的了解,明天老古氣准消。就算不全消,也會消掉大半。
再不消,他另有說法回應老古,保證讓老古不再因為嶺南之事和他生氣。
迷迷糊糊中,快要睡著時,感覺一個模糊的影子飄進了房間,嚇了他一激靈,睜眼一看,古玉身穿白色睡衣,在月色的清輝中,飄然若仙,光著腳丫摸進了他的房間。
古玉進來後,卻沒有床,而是躡手躡腳來到窗前,在膠潔的月光之下,悵然若失地望向了窗外,也不知想起了什麼,一時竟是痴了。
從側面望去,古玉的臉龐沐浴在如水的月光之中,整個人就如被月華沖洗一樣,而她望月的姿勢,就如奔月的嫦娥,令人無限遐想。
此時的古玉,美侖美奐猶如玉人,倒不是她的身姿有多曼妙,姿態有多優雅,而是她出神的神態,凝望的眼神,以及出神入化的神情,就讓夏想暗中喝了一聲彩一一好一個望月春心托杜鵑。
古往今來,有多少美人如玉,望月思人,或許在許多詩句中,穿透千年的光陰,依然可以體會到無數女芋思念的憂傷。但此時古玉凝眉而望,靈動而悠長,既無憂傷又無思念,只是若有若無的凝思,就讓夏想一時看得痴了。
而窗外的蟲鳴愈加響亮,更襯托得夜的寧靜和優美,就在一個令人沉醉的秋夜,夏想第一次回想種種過往,竟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風……
過了不知多久,古玉回神過來,關了窗戶,一回身,身的睡衣悄然滑落,她如一隻小貓一樣躺在了夏想的床,臉滿是淚水。
「我想爸爸媽媽了,我想奶奶了,我……想你了。」也不知靈玉一樣的女子,是怎樣玲瓏的心思,反正她的莫名的淚水,一瞬間融化了夏想的心腸。
「你還有我。」夏想說。
「我希望永遠有你。」古玉依然淚流不止,她的身體冰涼,緊緊貼在夏想身,「抱緊我,我想感受你的體溫。」
一個秋月夜,夏想和古玉的又一次合二為一,卻是從未有過的心靈的撞擊。一個男人可以收留一個女人的身體,但只當他真正收留她的全部憂傷和心事之後,她才是他的唯一。
第二天,古玉沒有悄然返回自己房間,而是一早就從夏想房間出來,大大方方地對坐在客廳的老古打了招呼。
「爺爺,早。」
老古驚訝了片刻,見古玉坦然而淡然,又無奈地搖頭笑了,卻不和古玉說話,看向了古玉身後的夏想:「怎麼樣,想通了沒有?」
「想通了。」夏想也臉皮厚了一點,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的覺悟,「為了不讓古玉擔心,我還是留在齊省好了。」
「你……」老古差點沒氣著。
不過夏想隨後又說了一句話,多少讓老古氣順了一些。
「您老應該想到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我到了嶺南,也許一敗塗地,最後當了炮灰。畢竟嶺南是戰場,戰火無情。萬一在嶺南折戟沉沙,豈非得不償失?還有,嶺南離京城太遠了,回來看望您老和古玉,太不方便了。」
老古不說話了,似乎在思索了什麼,過了半天才說:「先吃早飯,吃完飯後,你趕緊走,老吳頭還有話對你說。」
難道吳老爺子也是贊成他前去嶺南的態度?怎麼會?夏想無語了,怎麼現在老人家反倒比他更有熱血和激情?
飯後夏想也不停留,動身路,畢竟國慶期間會很忙碌,後天又是許冠華的大喜之日,他的時間安排得沒有一刻空閒。才走到半路,卻又接到了陳皚天的電話。
「夏記,聽說你在京城了?」
夏想大為撓頭,調他去嶺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