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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把上回鴻雪來時住的那間屋子收拾一下,多點幾個火盆,把屋子烤熱一些,今晚,他走不了了!」
「哎,好嘞,老奴這就去辦!」
王伯已經知道,沈鴻雪是他們家夫人的表哥,所以,對他這也勉強能算是跟他們家三爺沾親帶故了的人,也就本能的更多了幾分恭敬,「三爺且跟沈少爺聊著,飯菜稍候便好!」
因第二天還有「要緊」事情辦,這一餐過了時辰的晚飯,兩人都只喝了一點點酒解乏,就各自扣了杯子。
原本,沈鴻雪還想趁著吃飯的時候,跟翎鈞再謀劃一番程向前女兒跟人私奔的事,卻被他一口拒絕,說那事兒,得等到李氏的事被鬧得沸沸揚揚了,看了形勢,再做決定。
「時候不早,你儘早歇著罷,我去給輕心寫封信,就睡。」
放下碗筷,翎鈞便喚來了老管家,跟他交代一句,又跟沈鴻雪拜了聲別,就徑直出了正堂的門,直往自己的書房而去。
他已經習慣在每天晚上睡覺之前,寫一封信給柳輕心,雖然,這信寫了,也不會當真使人送給她去看,但他還是會寫,一日也不間斷,寫完之後,就夾進一冊極厚的書里存著,打算等他們都老了的時候,再拿出來,慢慢與她分享,這一時,他對她的所有愛慕。
……
小鎮,良醫坊。
立夏和冬至的突然到來,讓三個人驚愣原地。
「冬至?你怎麼來了?哎?立夏?!你怎麼也來了!燕京那邊,是出了什麼事兒麼!」
正抱著小寶,拎著一個花燈,在院子裡逗嗷唔玩耍的初一,見到冬至和立夏竟是突然一起跑來,當下,便渾身緊繃了起來,丟下花燈,就快步走到他們兩人的面前,「三爺他沒事兒罷?!」
「冬至?嘖!臭小子!幾年不見,你可又長壯實了啊!」
張木匠是姜老將軍的侍衛,從還在西北大營的時候,就跟著姜老將軍,隆慶皇帝被嘉靖皇帝召回燕京的時候,裕王府被保留了下來,冬至他爹,原本裕王府里的下人,也因為在西北找的婆娘,又上了些年紀,禁不起長途奔波,而留在了裕王府里。
張木匠時常受姜老將軍吩咐,去給留下在裕王府里沒走的下人們送吃用,就跟穀雨他爹熟識了起來,其間,穀雨得翎鈞吩咐,跟隨車隊往西北大營里送物資,順便看望爹娘,就跟張木匠也認識了。
「沒事兒!三爺好著呢!三爺讓我跟立夏過來這邊保護夫人和小少爺,換你和十五回去!張叔?你怎麼在這兒啊?!」
上次,穀雨奉翎鈞命令,來良醫坊送信的時候,張木匠剛巧回家去了,兩人沒能見上,這會兒,舊識相見,自然分外親近,本能的一拉立夏的手,就跟立夏引見起來,「來,立夏,這是張叔,我爹的老相識,那些年,我跟在三爺身邊兒伺候,極少有工夫回去西北,全靠他幫忙照顧我爹和我娘的!」
冬至已知立夏是女子身份,又得了翎鈞給他們兩人「賜婚」,自然,在言語和動作方面,就跟她已經是「親密至極」的了,但……他知道立夏是女的,別人卻不知道,尤其是初一和聞聲趕來的十五,看了他跟立夏的「親密」之後,本能的,便臉色不好了起來……
他們擔心的事兒,到底還是發生了,冬至這小子,到底沒能忍住自己的心魔,對立夏下手了,這……這可真是太丟三皇子府的人了,這要是傳出去,他們這些在三皇子府里做事的人,以後出門兒,還怎麼見人?
他們家三爺,還不得被人指著鼻子罵?
「冬至!你多少注意些!這般大庭廣眾之下,跟立夏拉拉扯扯的,成何體統!」
初一是個很講究規矩的人,當下眉頭一擰,就出言斥責起冬至的「不當舉動」來,「你們關係好,是你們的事兒,在人前里……」
「立夏是我媳婦兒!三爺准了的!我們來這邊,就是為了籌備婚事的!」
冬至還沒從他可以迎娶立夏的歡喜里回過神兒來,跟初一解釋,自然也就忘了先告訴他知道,立夏其實是個女人,不是爺們兒的這事,「三爺說了,讓夫人幫我們籌備,要把婚事辦的風風光光的,趕年前就辦了,也算是給來年,先討個好彩頭了!」
為了趕路方便,立夏穿的是尋常時候穿的男裝,當然,就算不為了趕路,許多年都沒穿過女裝的她,也不會給自己找麻煩的換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