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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的絹子。」那李嬤嬤腳不沾地跟了鳳姐兒走了,一面還說:「我也不要這老命了,索性今兒沒了規矩,鬧一場子,討了沒臉,強似受那些娼婦的氣!」後面寶釵黛玉見鳳姐兒這般,都拍手笑道:「虧他這一陣風來,把個老婆子撮了去了。」
寶玉點頭嘆道:「這又不知是那裡的帳,只揀軟的欺負!又不知是那個姑娘得罪了,上在他帳上了。」一句未完,晴雯在旁說道:「誰又沒瘋了,得罪他做什麼既得罪了他,就有本事承任,犯不著帶累別人!」襲人一面哭,一面拉著寶玉道:「為我得罪了一個老奶奶,你這會子又為我得罪這些人,這還不夠我受的,還只是拉扯人!」寶玉見他這般病勢,又添了這些煩惱,連忙忍氣吞聲,安慰他仍舊睡下出汗。又見他湯燒火熱,自己守著他,歪在旁邊,勸他只養病,別想那些沒要緊的事。襲人冷笑道:「要為這些事生氣,這屋裡一刻還住得了但只是天長日久,盡著這麼鬧,可叫人怎麼過呢!你只顧一時為我得罪了人,他們都記在心裡,遇著坎兒,說的好說不好聽的,大家什麼意思呢?」一面說,一面禁不住流淚,又怕寶玉煩惱,只得又勉強忍著。一時雜使的老婆子端了二和藥來,寶玉見他才有點汗兒,便不叫他起來,自己端著給他就枕上吃了,即令小丫鬟們鋪炕。襲人道:「你吃飯不吃飯,到底老太太、太太跟前坐一會子,和姑娘們玩一會子,再回來。我就靜靜的躺一躺也好啊。」寶玉聽說,只得依他,看著他去了簪環躺下,才去上屋裡跟著賈母吃飯。
飯畢,賈母猶欲和那幾個老管家的嬤嬤鬥牌。寶玉惦記襲人,便回至房中。見襲人朦朧睡去,自己要睡,天氣尚早。彼時晴雯、綺霞、秋紋、碧痕都尋熱鬧,找鴛鴦、琥珀等耍戲去了。見麝月一人在外間屋裡燈下抹骨牌。寶玉笑道:「你怎麼不和他們去?」麝月道:「沒有錢。」寶玉道:「床底下堆著錢,還不夠你輸的?」麝月道:「都樂去了,這屋子交給誰呢那一個又病了,滿屋裡上頭是燈,下頭是火,那些老婆子們都老天拔地伏侍了一天,也該叫他們歇歇兒了。小丫頭們也伏侍了一天,這會子還不叫玩玩兒去嗎所以我在這裡看著。」寶玉聽了這話,公然又是一個襲人了。因笑道:「我在這裡坐著,你放心去罷。」麝月道:「你既在這裡,越發不用去了。咱們兩個說話兒不好?」寶玉道:「咱們兩個做什麼呢怪沒意思的。也罷了,早起你說頭上痒痒,這會子沒什麼事,我替你篦頭罷。」麝月聽了道:「使得。」說著,將文具鏡匣搬來,卸去釵,打開頭髮,寶玉拿了篦子替他篦。
只篦了三五下兒,見晴雯忙忙走進來取錢,一見他兩個,便冷笑道:「哦!交杯盞兒還沒吃,就上了頭了!」寶玉笑道:「你來,我也替你篦篦。」晴雯道:「我沒這麼大造化。」說著,拿了錢,摔了帘子,就出去了。寶玉在麝月身後,麝月對鏡,二人在鏡內相視而笑。寶玉笑著道:「滿屋裡就只是他磨牙。」麝月聽說,忙向鏡中擺手兒。寶玉會意,忽聽「唿」一聲帘子響,晴雯又跑進來問道:「我怎麼磨牙了咱們倒得說說!」麝月笑道:「你去你的罷,又來拌嘴兒了。」晴雯也笑道:「你又護著他了!你們瞞神弄鬼的,打量我都不知道呢!等我撈回本兒來再說。」說著,一徑去了。這裡寶玉通了頭,命麝月悄悄的伏侍他睡下,不肯驚動襲人。一宿無話。
次日清晨,襲人已是夜間出了汗,覺得輕鬆了些,只吃些米湯靜養。寶玉才放了心,因飯後走到薛姨媽這邊來閒逛。
彼時正月內學房中放年學,閨閣中忌針黹,都是閒時,因賈環也過來玩。正遇見寶釵、香菱、鶯兒三個趕圍棋作耍,賈環見了也要玩。寶釵素日看他也如寶玉,並沒他微信關注「優讀文學 」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