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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的謀主之後,才會勸圖們放棄了過去那種徒勞無功地襲邊行動,轉而一邊抓緊時間休養生息,發展農業、商業,一邊積極主動地為火落赤等人出謀劃策,鼓動他們去給大明找麻煩。
對布日哈圖或者說對左翼察哈爾部而言,針對薊遼的襲邊已經成了虧本生意,與其每次都打得損失慘重而又撈不到好處,還不如想辦法從其他途徑得到大明生產的那些生活所需,至於大明對他們越來越嚴峻緊迫的軍事壓力,則需要通過其他途徑來釋放。
土默特跟著大明混得好好的,肯定不願意做這個「途徑」,因此布日哈圖把目光投向了西北,攪動起整個西北的亂局。
不得不說,布日哈圖的確是個人才,這一手不說打到了大明的七寸,至少也算是擊中了大明的軟肋。
但這樣一來,高務實要解決的問題就分成了兩個部分,首先當然是解決眼前的軍事危機,接下來還要將其他的不穩定因素儘可能的抹平。
當前的軍事危機在高務實看來,其本身並不可怕,原歷史上的哱拜之亂雖然沒有這一次的西北之亂來得猛烈,但幾處勢力基本上也都涉及到了,只是涉及的程度沒有這一次嚴重。
從軍力的角度講,只要今天的行動取得成功——高務實不懷疑這點——那麼西北之亂就將只剩下哱拜一黨與火落赤、著力兔兄弟,沒有了博碩克圖的套部精銳,高務實有信心在不太長的時間裡擺平。
至少可以比原歷史中平定哱拜之亂要快很多。
不過接下去的問題卻比較複雜,畢竟朝廷沒錢是確實存在的客觀事實,而且事已至此,朝廷也不可能把開藩禁一事又按下來,回頭給陝西三邊補發軍餉。
國家大計最忌朝令夕改,頂多也就是在小細節上做出一些調整,否則影響就太大了,根本難以控制。萬一開藩禁一事由於銀子不到位而鬧出亂子,不僅本身造成的損失難以預估,而且會對皇帝、內閣乃至整個朝廷中樞的威望造成嚴重衝擊。
大一統的國家,中樞威望是萬萬不能衰落的,一旦衰落就是亂世將臨的徵兆,所以高務實不能指望朝廷撥銀子來幫忙,只能自己想辦法解決。
京華當然是大明首屈一指的商業巨無霸,但京華現在投入在南疆的銀子已經很多,而且暫時看來還是個無底洞,鬼知道後續還要花多少錢才能算完,所以也不可能讓京華直接在西北砸錢——何況這個舉動在政治上還有「收買民心」的危險,高務實更不敢輕易嘗試。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就地找出銀子來,不過這聽起來幾乎就是天荒夜談,陝甘寧這些地方上哪找銀子啊?
縱然高務實可以用他在實學派內部的威望來調集地方上的庫銀,也就是各地不必上繳給中樞的那些,但這些銀子一來數量未必管夠,二來高務實也不能真把人家府庫全給搬空,一點餘糧都不給人留,所以究竟能做到哪一步還不好說,但肯定是不夠的。
高務實思來想去,甚至都開始考慮滇緬之戰時期對緬甸的懲罰性條約是不是也能適用於鄂爾多斯部了。
可惜,鄂爾多斯部和緬甸的情況還真不同,不能這麼簡單的照搬。
為什麼呢?因為土默特。
土默特在高拱、高務實伯侄的先後操弄下,現在可以算是大明比較忠誠的小兄弟了,但這個小兄弟雖然相對忠誠,可是他的地位還是比較特殊的,即便是大明也必須要謹慎對待。大明對待土默特,不可能向此前高務實對待努爾哈赤那樣,直接一封信過去,理由都懶得給地就讓人退兵。
努爾哈赤現在畢竟只有三五千兵,可人家土默特那是分分鐘就能拉出十萬騎兵的蒙古右翼核心,這也能比嗎?
而鄂爾多斯部呢,偏偏又是土默特默認的「勢力範圍」,甚至是他們自認為自身實力的一部分,要不然這次高務實怎麼說動把漢那吉在自身都「有可能」遭到圖們偷襲的情況下,依然派出恰台吉領兵三萬來河套的?
無他,土默特視鄂爾多斯為自身的一部分而已。
那麼換句話說,如果高務實要求鄂爾多斯部割肉,就相當於土默特也在割肉了,到時候把漢那吉和鍾金哈屯怎麼擺平內部,就可能出現麻煩。
而土默特現在是不能出麻煩的,因為東制的前提就是西懷,右翼要是穩不住局面,這個東制就無從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