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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基米德說,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起地球。月清影說,給我一對翅膀,我能陸地飛行。」
「討厭,真能貧。」月清影開心地笑了,或許是她完全釋放了自己,又或許是她即將離開醫院要迎來新生,總之她的歡悅是施得從未見過的美麗,她打開天窗,打開窗戶,幸虧不是敞蓬車,否則她一定會打開頂蓬。
汽車激駛,風聲呼嘯,獵獵直響,月清影一時興起,在寬闊無人的夜晚的高速公路上,大喊一聲:「啊……我要飛上藍天,我要開開心心,我要做一個幸福的人……」
風太大,月清影的喊聲被淹沒在風中,但她歡悅的容顏和近乎瘋狂的吶喊,讓施得差點驚呆。清冷如夜的月清影瘋起來也有瘋狂如風的一刻,也許是她壓抑太久了,她需要一個發泄的渠道。想想也是可憐,一個風華正茂的女子,卻無端地耗費了幾年的青春,命運的安排有時會殘酷得讓人無語。
月清影靠邊停了車,新建成的高速公路在夜晚車輛很少,四下一片漆黑,靜得嚇人。車一停下,才感覺黑暗從四面八方襲來,帶來了莫名的壓迫感。
「感謝命運的安排,如果不是我為木錦年傻等了幾年耗費了青春,我現在肯定已經結婚生子了,就不會在還在單身的時候遇到你。」借夜色的掩護,月清影又熄滅了車燈,她的面孔就模糊不清,讓人看不分明,「施得,我只想對你說一句話——謝謝你讓我走出人生的低谷,讓我對人生再次充滿了信心!」
黑暗中,一隻微涼卻柔軟的小手伸了過來,施得伸手握住,感覺到手的主人傳遞的心意,心中出奇地沒有旖旎的心思,只有沉靜,前所未有的沉靜和感悟。
命運的安排雖然殘酷,但也正如月清影所說一樣,如果不是她耗費了青春,她現在估計已經是相夫教子的小婦人。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單身又如何?她和他之間,隔了山隔了水,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
黑暗中,月清影的影子又側了過來,她今天穿了無袖上衣,裸露在外的胳膊靈活地繞過了施得的脖子,一用力,就將施得拉得傾斜了身子。
施得反手抱住了月清影,感受到月清影微微急促的呼吸,他沒再猶豫,用力印在了她的嘴唇上。就如電光交錯一般,四唇相遇的瞬間,施得的心靈驀然一顫,而月清影則發出了不受控制的呻吟聲。
月黑風高,無月無星,在漆黑一片的夜晚,一男一女的親吻只不過是天地之間再尋常不過的人間悲歡,但對施得和月清影而言,卻是人生之中一次刻骨銘心的經歷。
月清影的舌笨拙而矜持,不肯被施得琢磨,卻又不肯退縮,固執地和施得糾纏在一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輛汽車從遠處駛來,燈光照亮了車內,月清影受驚一樣一把推開施得,坐回到了駕駛位上,她雙頰飛紅,衣衫凌亂,頭髮散亂,雙眼迷離……
燈光一閃而過,車內又重回黑暗,月清影發動了汽車,輕輕咳嗽了一聲:「我送你回去。」
施得忙說:「我來開車。」
月清影順從地下車讓位,施得坐到了駕駛位上,一腳油門踩下,汽車不緊不慢地提到了時速120公里,他保持在了安全時速,不再多快一點。
「真肉,再快一些。」月清影催促施得,「你開車的風格太軟綿綿了。」
「安全第一,我的人生準則是,任何時候都要保持在安全時速以內。」想起剛才的激情一刻,施得此時莫名心境再次沉靜了下來,經歷過人生大起大落的他,比起普通人更能控制情緒。
「……」月清影沉默了,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臉色一寒,頭一扭,目光看向了窗外。窗外除了漆黑的夜晚和遠處偶而可見的隱約燈光之外,一無所有。
到了一碗香,月清影從後面拿出一個袋子:「給你。」想了想又說,「成立房地產公司的事情,你要想好了。古玩行的合作可進可退,房地產公司的合作,就是完全捆綁在一起,以後想脫身,也沒那麼容易。」
古玩行畢竟局限性大,而房地產業開拓性廣,一旦確定了合作關係,預期前景會是幾年甚至十幾年。如果說古玩行是起跑,那麼房地產業算是助跑,施得沒怎麼猶豫就點頭了:「想好了,不反悔了。」
月清影點點頭,正要上車,忽然又問:「那你得告訴我,女大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