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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西洲來到一間竹屋前,抬手敲門。
「哪位?」一陣輕柔的聲音傳來,如鵝絨拂心。
「流雪姑娘,西洲冒昧前來,實在是求知心熾,想向姑娘求教鬼修一道的法門脈絡,還請姑娘能不吝賜教。」王西洲言語誠懇至極。
竹屋裡沉默片刻,然後就是一陣強忍著怒意的聲音傳來,「王先生請回吧,我近來不適,不方便與人論道。」
王西洲有些疑惑,但也十分熱心地再次開口道:「醫者自古救人不救己,若是姑娘不嫌棄,西洲略懂一點岐黃之術,也可以」
竹屋突然爆發出一股驚人氣勢,如同驚濤拍岸,將王西洲震退到院子中。王西洲雖然及時運轉靈力抵擋,在院子中站定,但也被塵土吹得一臉狼狽。
王西洲一臉疑惑,動用術法將身上的塵土掃去。
這姑娘是怎麼了,脾性這麼大的?
皎霞走來,向王西洲施了一禮,然後含笑道:「王先生,輕雲和淥波已經在前院等你了。」
王西洲點頭,「好,西洲這就過去。」
王西洲又不死心地看了一眼竹屋,然後看向皎霞,「這流雪姑娘是怎麼了,為何會大發雷霆?」
皎霞微微一笑,「女人心,海底針,有時候我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王先生就不要多想了。」
「是嗎?」王西洲還是不解,但輕雲兩人還在前院等他,王西洲就不再多想,往前院走去。
皎霞只把王西洲送到院子門口,便停下腳步。等到王西洲的身影徹底消失,皎霞才轉過身,看著竹屋,「流雪,王先生好歹是先生的貴客,多少給些面子。」
「若不是先生,他王西洲早就頭七了!」輕柔的聲音里滿是殺意。
皎霞輕嘆一聲,「當年事發,王先生的父親恐怕都還沒出世,又何必發泄到王先生身上?」
「王家的人,都該死!」
皎霞眼見勸不動,也只好放棄,「這兩天的飯做得有點過火了,尤其是昨天的青椒炒牛柳,老了。」
竹屋裡沉默片刻,「知道了。」
皎霞笑了笑,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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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九館裡,吳老與青衫男子執子對弈。
吳老捻起一顆黑子,看著棋局思索著,「此次玉彌山變,你們有沒有出手相助的打算?」
「族裡近來並無議事。」
「呵呵,還是老樣子啊。如此避世,可不是什麼好事。」吳老將黑子落在某處空地。
「至少不是壞事。」青衫男子棋力鋒芒畢露,緊跟著就落下一顆白子,將數顆黑子吃掉。
吳老微微皺眉,「玉彌山損壞甚重,若是相助,會有一筆不俗的功德與香火情。」
見青衫男子想要立刻回絕,吳老又補充道:「這份功德與香火情,是可以轉贈的。你自身不需要,但你也得為某人考慮考慮。」
青衫男子一滯,隨即語氣淡漠道:「人生各有際遇,我只負責保他不死,其他的,與我無關。」
吳老眉毛一挑,落下一子,「好歹將來可以落葉歸根,你們就這麼不珍惜?」
「這是族裡的決定,再說,我本不想管的。」
看著青衫男子再次落子吃掉自己的某處破綻,吳老無奈搖頭,「無論是追本溯源,還是未雨綢繆,你們都不需要?」
「機會不止這一個,況且他尚未成長起來,不必過多在意。」
「護道本就是一場風險投資,你們這是想不冒風險,又要分得紅利啊。」吳老啞然失笑,伸手取子。
青衫男子一臉平靜,「就沒指望過他,何談風險與紅利?」
這次換成吳老愣住,顯然是被青衫男子這話驚著了,「那你們還」
「出於同族情誼罷了。若是將來他念著這份似有還無的護持之情,我們喜聞樂見。若是沒有,我們也不會有任何怨懟。舉手之勞,就不指望湧泉相報了。」
吳老無奈一笑,「你們,真是有意思。」
一道紫色身影憑空出現,紫袍老人緩緩走到棋局旁邊。
青衫男子立即起身行禮,「見過老賢者。」
紫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