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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自己被任何情感牽絆。他害怕,他害怕失去,他害怕他自己一覺醒來就什麼都沒有了。像當年痛失父母雙親那樣,所以每當心中一有的情感湧現的時候,他都會出於本能的抗拒,出於自我保護,都要去澆滅心中殘存的渴望。
這股暖意的流出,讓張鳳義不禁打了一個冷顫。他不能,不能對任何人付出一絲絲的情感。他怕受到傷害,他怕所有他愛的人有一天會從他的生命里消失。他不能,他也把握不了,所以他不敢再去愛。
記得小時候有人說過他:說他不是一個吉利的人,說他是個煞星,跟他生活在一起的人都不會有好結果。要麼一個人怎麼可能在十歲的時候失去了父親,在十二歲的時候又失去了母親呢?
他要遠離所有自己真心去愛的人,越遠越好。從母親去世他就選擇了住校,再後來考入了上海的最高學府——「復旦大學」,離開了外公外婆,離開了自己的至親,這樣他們就不會受到他這個在別人眼中看為不吉利的人的侵害。
直至現在他也不允許、也不能、更不敢對任何人付出自己的情感,剛才從自己心中流出那絲暖意的一刻,他就極力的把它——這個自己認為奢侈的感情給壓制了下去。
他寧可自己得不到任何愛,也不會去愛別人。他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而害了方龍行,越是喜歡,越是想要去守護,便要離得越遠越好。
他不斷的告誡自己:愛他就要離他遠一點,一定要克制自己的情感!不能再被他迷惑了,再不要對他有任何感情的流露。
兒時的一切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同樣的悲劇就不要再上演了,不能像小的時候那樣,只要一看到他就會忍不住的想要去保護他了!
張鳳義正想得出神,就聽見方龍行對他說:
「鳳義,你在想什麼呢?你似乎見到我不是很開心哦!為什麼對我表現的那麼冷淡?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嗎?」方龍行並沒有隱藏心中的疑惑,直接了當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怎麼可以受得了,來自張鳳義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態度呢!小時候的兩個人可不是這樣兒的,這樣的見面結果不是他期待的。
面對來自方龍行一連串的問題,與看到他一臉的疑惑,一眨一眨迷人晶亮的眸子,在盯著他關切的看著,張鳳義不忍傷害他,只是表情比較僵硬、比較木納的看著他,卻找不到一句言語可以用來搪塞他。
他整個人自從接受了方龍行的那個大大擁抱之後,就完全失控了,不但擾亂了他的思維,還控制了他的行為。他的身體背叛了他的心,而他的心又找回了久違了的感覺。
他曾是別人眼中的那個冷酷與無情,整天板著一個不拘言笑的冰塊臉,甚至是一點兒人情味兒都沒有的工作狂,今日卻失去了往日的冷靜與內心深處刻意壓制的火熱,這火熱死灰復燃燒毀了他的冷漠。
他的心也不能像往日那樣的平靜了,隨著那個人的出現一切都起了漣漪。張鳳義也已經清醒的認識到,如果他不跟這個人保持一定的距離,一定會出現自己難於控制的局面。關心則亂,他不能打破這個平靜,那個只屬於自己的那份安寧!
他不動聲色默默的看著方龍行,剛要開口,卻聽見那人繼續說道:
「你也跟我一樣激動的吧?不知道先跟我說什麼了是吧?就像我一樣,看到了你就開始胡言亂語,語無倫次的了對不?你還是跟小的時候一樣,不怎麼善於言辭,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想法。果然是一點兒都沒有變啊!」方龍行眉飛色舞的對著張鳳義表達著自己的想法。
方龍行只知道自己這些年一直沒有忘記張鳳義,隨著時光的流逝,反而越來越想念他,越來越覺得自己應該跟他分擔所有,為他撐起一片天,那樣他的小鳳凰就不會太累了,看到瘦削的他未免會讓自己心疼,更痛恨自己以往的任性與胡鬧。